武威轻叹一声,将手中温热的茶盏轻轻放下,茶香袅袅,却掩盖不住两人之间略显尴尬的气氛。
他抬眼看向吴刚,这位宁元军主将,生得虎背熊腰,满脸络腮胡,不怒自威,此刻却眉头微皱,显然是被这沉默的氛围所扰。
“吴将军稍安勿躁。”
武威语气和缓,带着几分安抚之意:“武某此次前来,并非为了两军之事,而是有一事相求,不知吴将军可否应允?”
吴刚闻言,浓密的眉毛一挑,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上下打量了武威一番,见他神色坦然,不似作伪,心中疑惑更甚。
“哦?武将军这话倒是奇了。”
吴刚爽朗一笑,声如洪钟:“你我二人,一个是朝廷命官,一个是镇守边关的将军,平日里可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日武将军特意前来,究竟是为了何事?”
“不妨直言,只要吴某能帮得上忙的,绝不推辞!”
武威微微一笑,心中暗道,这吴刚虽然外表粗犷,但却是个心思玲珑之人,自己不过略施小计,他便已上钩。
“实不相瞒,武某此次前来,是想向吴将军打听一个人。”
武威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不知吴将军可还记得,前些日子,贵军是否从铁寨带回了一个年轻人?”
吴刚闻言,眉头微皱,陷入沉思。
铁寨乃是宁元军攻占的一处山寨,寨中之人要么被杀,要么被俘,他日理万机,哪里会去关注一个小小山寨的俘虏?
“年轻人?武将军所说的年轻人,可是有何特殊之处?”
吴刚沉声问道,心中隐隐觉得,武威此番前来,恐怕并非表面上那么简单。
武威见吴刚并未一口回绝,心中暗喜,知道此事还有转机。
于是便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萧征的样貌:“此人年约二十出头,面容俊俏,气质不凡,并非寻常山贼可比。”
“我听闻此人医术高明,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所以想要求见此人一面。”
吴刚听着武威的描述,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灵光,他猛地一拍桌子,哈哈大笑起来:“我想起来了!武将军所说的,可是那位华大夫?”
武威心中一凛,不动声色地问道:“华大夫?莫非吴将军知道此人的下落?”
“哈哈哈,武将军有所不知啊。”
吴刚大笑着说道:“这位华大夫,可是我宁元军的贵客!”
“前些日子,我军攻打铁寨,这位华大夫恰巧路过,被我军误认为是山贼,带回了军营。”“后来我才知道,这位华大夫医术高明,妙手回春,我军中有不少伤兵,都是被他治好的!”
武威心中暗道一声“果然”,脸上却不动声色,顺着吴刚的话说道。
“原来如此,看来这位华大夫,还真是医术高明啊!不知吴将军可否行个方便,让武某见见这位华大夫?”
吴刚沉吟片刻,面露难色:“这……华大夫如今正在为我军伤兵治病,恐怕……”
武威见吴刚面露难色,心中暗喜,知道自己的计策已经成功了一半。
于是便装出一副失望的样子,长叹一声:“哎,既然如此,那武某就不强人所难了。只是可惜了,武某这身老毛病,恐怕又要再拖延些时日了。”
吴刚见武威如此,心中不忍,毕竟武威在朝中颇有势力,若是能借此机会与其交好,对自己日后也大有裨益。
“武将军不必灰心。”
吴刚沉声说道:“虽然华大夫如今不便离开军营,但武将军若是信得过吴某,不妨随我回营,待华大夫忙完手头的事情,我定让他为武将军诊治一番!”
武威闻言,心中暗喜,但脸上却不动声色,故作推辞道:“这……如此一来,岂不是要叨扰吴将军了?”
“武某这身病痛,本就是老毛病了,也不急于一时,怎好意思劳烦吴将军和华大夫呢?”
吴刚哈哈大笑,大手一挥,豪爽地说道:“武将军这是哪里的话?你我二人一见如故,相谈甚欢,区区小事,何足挂齿?来人,上酒菜!今日,我与武将军不醉不归!”
说罢,便有士兵鱼贯而入,将丰盛的酒菜摆满了桌案。
不多时,酒香四溢,肉香扑鼻,令人食指大动。
武威见吴刚如此盛情,也不好再推辞,便顺势答应下来。
两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谈天说地,好不热闹。
吴刚本就是个豪爽之人,几杯酒下肚,更是毫无保留,将自己早年征战沙场的经历,以及宁元军的现状,都一一说与武威听。
武威也是个八面玲珑之人,见吴刚如此坦诚,便也放下戒心,与他推心置腹地聊了起来。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两人都有些微醺。
吴刚借着酒劲,看着武威,意味深长地说道:“武将军,说句心里话,吴某今日与你一见如故,甚是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