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厅寂静无声，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周老爷子。
被秦凡当众驳斥，家主肯定要大发雷霆。
然而，周老爷子不仅没动怒，反而露出一丝笑意。
“小秦，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放心，不白让你退婚。”
“条件尽管提，只要在我能力范围之内的，我全都照准。”
秦凡嗤然冷笑：“难道在你眼中，婚姻只是一场等价交换的游戏？”
周老爷子双手握着拐杖，缓缓说道：“等价交换不太恰当，应该说是门当户对。”
“当初我之所以同意婉瑜跟你订婚，就是看中了秦家的医药传承，能跟我们周氏医药集团互帮互助。”
“可如今，秦家已经不复存在，你跟婉瑜的婚事自然也就作废了。”
秦凡淡然道：“谁说秦家不在了，我在秦家就在！”
周老爷子不屑摇头：“就你一个人，又怎么撑得起整个家族？”
秦凡眯眼打量着周老爷子：“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老爷子，如果有一天秦家再次兴旺起来，你说那些趋炎附势的狗东西会不会又贴上来？”
“你放肆！”大儿子周春林怒了，“怎么跟我父亲说话呢！”
周老爷子故作大度摆摆手：“无妨，年轻人心直口快，可以理解。”
“小秦，你有重振家族的雄心这很好，可婉瑜老大不小了，等不了你这么久，所以，你们俩的婚约无论如何也要作废。”
说着，周老爷子环顾满堂儿孙，“没人反对吧？”
众人纷纷摇头。
就连周志刚两口子也表示赞同。
自打秦凡出事后，女儿一直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吃苦受累，无怨无悔。
三年的大好青春就这么白白浪费了。
还不够仁至义尽吗？
“我反对！”
一片寂静中，周婉瑜郑重说道，“爷爷，我不会跟秦凡退婚的！”
众人都是一惊。
周老爷子脸色骤然变冷。
老三一家是故意跟我唱对台戏？
先是儿子儿媳反水，现在孙女更是公开反对自己的大政方针。
想要造反吗？
“丫头，别瞎说！”
“爷爷这是为你好，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犯糊涂！”
周志刚跟孙淑萍接连劝道。
周婉瑜眼神更加决绝：“爸，妈，我没瞎说，这辈子我只认秦凡，除了他我谁也不嫁！”
啪！
“胡闹！”周老爷子大怒，拍案而起，“婚姻大事从来都是长辈做主，岂能你说嫁谁就嫁谁？”
“爷爷，当初可是您让我跟秦凡订婚的，怎么又……”周婉瑜奓着胆子问了一句。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周老爷子用力杵了下拐杖，发出“咚”的一声，“秦家已经败落，秦凡又没有一技之长，嫁给他将来你喝西北风吗，还是说让他吃你一辈子软饭？”
“那我也愿意……”周婉瑜小声嗫嚅。
“愿意也不行！”周老爷子冷哼，“周家人结婚，首先要考虑能不能为家族做出贡献，而不是个人喜好！”
“不管对家族还是对你来说，秦凡都绝非良配！”
“可是……”
周婉瑜还想争辩，却被周老爷子厉声打断。
“这事就这么定了，即日起，你们二人的婚约……”
“老爷子，依你看，谁才是婉瑜的良配？”这时，秦凡耷拉着眼皮问道。
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索性全都挑明。
众人心中一动，他们也想知道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入老爷子的法眼。
周老爷子眼神微微收敛，嘴角牵动：“我考虑再三，决定把婉瑜嫁给日月社的聂海山！”
什么？
大伙面面相觑。
聂海山不是黑社会头目吗？
“爸，姓聂的不是好人，婉瑜怎么能嫁给他？”
“是啊，这可不行！”
周志刚跟孙淑萍赶紧说道。
“鼠目寸光，你们懂什么？”周老爷子倚老卖老，教训道，“聂社长以前确实混过黑道，可这几年已经洗白上岸，手上有四五家大公司，是本地有名的企业家！”
“嫁给这种功成名就的大人物，这是多少女人梦寐以求的事，你们居然还不知足？”
有些人被说得心思活络起来，这话好像有些道理。
“老爷子，话别说一半啊，你怎么不告诉大家，婉瑜是给聂海山当小老婆？”
秦凡嘴角微扬。
“你……怎么知道？”周老爷子眼中划过一抹疑惑。
这件事只有他跟聂海山之情，秦凡这个外人是从何得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