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话说众弟子依次进行检讨,三拆老和尚见状甚是欣慰。一行大雁向南飞,如雨般的雁屎淋了众人一头,只好下河洗洗,孙拆空学游泳不成,淹了个半死。一路行去,三拆法师又给众弟子普及“燃指供佛”的典故。
三拆法师道:“阿弥陀佛!猪能拆你放心,为师断然不会提这种无理要求的。药王菩萨是在色身大成之后,早已无眼耳鼻舌身意,方始供养日月净明德如来。凡夫俗子,未修成坐忘无我相之菩萨境界,为了一点虚名就燃指供佛,用你们的话来说就是:大傻逼。比如你师父我,前身乃是金蝉菩萨,今世色身孱弱,就算如来佛祖亲自下了佛旨,让为师燃指供佛,为师也是坚决抗命不遵的。”
猪能拆松了一口气,道:“谢谢师父,你这么说,俺老猪就放心了。猴哥比那菩萨都厉害,八卦炉中也炼他不死,燃个手指烧个胳膊什么的,供养供养佛祖,想必也是极好的。”
孙拆空打了个响指,拇指燃起一朵小火苗,道:“呆子,是不是这样?”
猪能拆拍手道:“孺猴可教也!就这样,药王菩萨先是燃了一千二百年,又燃了七万二千年,你燃它个十年八年就行!”
孙拆空呵呵笑着,突然屈指一弹,那火苗电光石火一般飞离手指,扑在猪能拆尾巴上,将一条猪尾巴烧得滋啦作响,一阵烤肉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之中。
猪能拆急忙扔了九齿钉耙,拍打尾巴上的火苗,哪知越扑越烈,火焰已漫延到屁股上了,烧得老猪鬼哭狼嚎。
三拆法师骂道:“阿弥陀佛!泼猴,你师弟取笑你几句,怎敢倚仗神通,捉弄于他?要不要我念念那话儿经?”
孙拆空急忙摇手,吹了一口仙气,猪能拆尾巴上的火登时灭掉。只是,尾巴上的毛早就烧得光秃秃,一条黑不溜秋的尾巴耷拉着,无精打采。
猪能拆双眼通红,现出野猪原形来,使个法天相地的神通,持了九具钉耙,要来打大师兄孙拆空。
孙拆空冷笑道:“你这呆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俺老孙正好皮痒,快拿你那耙子给俺来挠挠!”
沙拆净劝道:“大师兄,你伤二师兄在先,过错确实在你,切莫再弄伤了二师兄,让师兄弟之间心生龃龉。”
孙拆空道:“呸!谁让他撺掇我来燃指供佛的?就该受些教训,免得他多生事非!”
三拆法师道:“阿弥陀佛!猴儿,你乃大闹天宫的齐天大圣,曾于灵霄宝殿上画过圈圈,玉皇大帝头顶之处写过‘拆’字,三界之人只要提起你,莫不竖个大拇指,道一声:‘天上地下一等一的好汉!’你好意思与师弟一般见识?”
孙拆空那尾巴噌得一下翘了起来,如旗杆一般扯个笔直,右爪用力挥了挥,道:“师父,您说得对!俺老孙怎会与老猪计较,不过吓唬吓唬他罢了。为了彰显俺老孙拳拳尊老爱幼之情,俺准备替猪师弟挑担子——”
猪能拆大喜,马上递过担子,孙拆空又道:“只此一天。”猪能拆悻悻不已,道:“一天也好。猴哥,你不知这担行李有多重?”
孙拆空道:“呆子,自从有了你和沙拆净,我再也没挑过担子,怎知有多重?”
猪能拆道:“猴哥,你听我说:
四片黄藤篾,
长短八条绳。
又要防阴雨,
毡包三四层。
匾担还愁滑,
两头钉上钉。
铜镶铁打九环杖,
篾丝藤缠大斗篷。
似这许多沉重行李,只难为俺老猪一个逐日家挑着走,你只空着手前面探路,只拿我做个没工钱的长工!”
孙拆空接过担子,道:“俺老孙是师父的专职保镖兼首席拆迁官,但凡遇上凶狠妖魔,都是俺老孙出力去打头阵,还经常被师父念那《紧箍儿咒》;你与沙拆净专管行李马匹,累是累了点,但也没那么多凶险处。”
猪能拆道:“就算你不肯与我等分担一下挑担的辛苦,师父这高头大马只驮他一个,带几件儿行李,也能减轻我等的辛劳。”
孙拆空道:“这马又不是凡马,乃西海龙王三太子,只因身犯天条,要在那斩龙台上走一遭,还好观音菩萨救下,教他在鹰愁涧将息,直到师父来到,菩萨又将他退鳞去角,摘了项上明珠,变作龙马,驮了师父西去取经,就如我们的师弟一般,各人有各人的功果,你攀他作甚?”
猪能拆道:“俺也不是攀他,只是觉得情形有些不对,平日里我挑着担时,他总是急吼吼地赶路。如今你接过担子了,他怎地慢吞吞的,就是看你是大师兄,不得不偏向于你。”
孙拆空道:“你这玻璃心的呆子,如何胡乱吃起醋来。你有本事,也可让他快些。”
猪能拆道:“猴哥,敢不敢与我打个赌?我有办法让他奔走如飞!”
孙拆空道:“打就打,谁怕谁!若你能让他快些,我就再替你挑一天担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