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情回顾:
话说三拆师徒捡了条性命,不由得欢喜疯了,连不苟言笑的他也开起了玩笑。众人来到宝象国,三拆老和尚上殿见过国主,倒换了通关文牒,又递上百花羞的家书,说起波月洞之事。
那国主见了家书,双目泛红,颤颤巍巍地打开家书,只见上面写道:
“不孝女百花羞顿首百拜于大德万岁父王驾前,暨三宫母后昭阳宫千岁殿下:拙女自去岁离于父王母后膝下,日夜感叹,思念不已,怎奈所谋之事未有眉目,不敢擅离此地。前者驸马擒获唐朝圣僧,不孝女盘问之下,却非吾等所候之人,不胜感慨。是女滴泪修书,聊寄片语,以表思恩之情。逆女待所谋之事有成,必星夜驰返,承欢父王母后膝下。不孝女百花羞再顿首。”
国王看完,叹息不已,那泪水把书信都打湿了。三拆老和尚见国王如此,以为正为妖怪女婿烦恼,奏道:“阿弥陀佛!陛下,为何不寻一个神通广大之辈,去降伏那黄袍怪,把百花羞公主救将出来?”
那国王见三拆老和尚误会,随口道:“长老,你看这满朝文武,个个真是泥塑的文官,木雕的武将,谁肯与朕兴兵领将,去捉拿那个妖魔?况此等俱是凡人凡马,学的是兵书武略,布阵安营,阵前骂将,还算擅长;这妖精乃是云来雾去之辈,他们如何降得?朕这宝象国中,又无降妖伏魔之辈,想救朕的公主回来,难,难,难!”
此时,却有国中丞相上前启奏,道:“陛下,且休烦恼。这位长老乃东土上邦圣僧,敢西去取经,想必有降龙伏虎之能。陛下可延请长老出面,降伏妖魔,救回公主。”
三拆老和尚道:“阿弥陀佛!贫僧只会念经,其实并不会降妖降魔。”
丞相道:“长老,你若不会降妖,这西天路上不太平,你如何去得?”
长老道:“陛下,贫僧一人,实难到此。只因有两个徒弟保着,遇妖降妖,逢魔除魔,才到了贵国地界。”
国王道:“你这长老,既然有徒弟在此,为何不与他一同来见朕?朕也好开开眼,见那大神通者是否三头六臂,身长丈余。”
三拆老和尚道:“陛下,我那徒弟实是丑陋异常,不敢教他入朝参拜,唯恐惊吓了陛下,贫僧岂不是死罪?”
国王笑道:“长老,朕又不是吓大的,他们相貌如何,你说来听听?”
三拆老和尚道:“我那大徒弟猪能拆,生得长嘴獠牙,刚鬃扇耳,身粗肚大,行路生风;第二个徒弟叫沙拆净,生得身长丈二,臂阔三停,脸如蓝靛,口似血盆,眼光闪灼,牙齿排钉。他俩俱是这般模样,贫僧怎敢领他入朝,来惊吓陛下?”
那国王顿时来了兴致,道:“长老,你只是嘴上说说,朕不曾见到,快领他俩来,让朕一观!”
三拆老和尚摇头道:“陛下,贫僧实在不敢领来!”
国王道:“刀斧手何在?”
殿内外五百名刀斧呈队列声应道:“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在!……”
国王道:“这位长老自恃是上邦来的,不听朕的话,你们谁去砍了他的秃头?”
刀斧手应道:“臣愿砍砍砍砍砍砍砍砍砍砍!……”
三拆老和尚急忙上前跪倒,奏道:“阿弥陀佛!陛下息怒,既然陛下实在想看,贫僧只好教他们入朝参拜,若是受了惊险,可莫怪罪贫僧。”
国王道:“是朕要看的,怎会怪罪于你?长老,你且在此地,万一你回去跑了,朕到哪看热闹去?左右,持了朕的令牌,快去驿馆将二位长老宣来!”
那猪能拆与沙拆净正在驿馆闲坐,见国王着人持金牌来请,喜道:“兄弟,如今好事来了,定是师父为公主捎来家信,国王整治筵宴款待师父呢。这老和尚又不能吃,就有接济你我之心,故着人金牌来请。大家好好吃上一顿,明日西行去喽!”
沙拆净道:“猪大师兄说得是,咱们这就去赴宴。”
二人遂安排了行李,将龙马交与驿丞,吩咐好好喂养,即各带随身兵器,随金牌使者入朝。
二人来到白玉阶前,一左一右立住,向朝上唱了个大喏,猪能拆问道:“陛下,御宴设在何处,可以开席了么?”
那文武百官指指点点,都说道:“唐长老一表人才,怎地收了这两个野和尚,更不知礼数,见了陛下也不跪拜,仅唱个大喏,实是该死,实是该死!”
那猪能拆听见,冷笑道:“诸位,你等凡俗之人,也敢说我们‘该死’?不知从何而来的自信?难道,就凭这殿内外埋伏的五百刀斧手?呸,俺老猪视之,如土鸡瓦犬耳,如插标卖首耳!不服?你们来砍我呀!”
那些刀斧手蠢蠢欲动,三拆老和尚连忙又上前跪倒在地,奏道:“陛下,贫僧罪该万死!我这两徒弟,相貌丑陋,粗陋不堪,顶撞了陛下,万望陛下恕罪,不可教刀斧手上前试探,恐被他俩打伤!”
那国王道:“长老,你是说朕这五百刀斧手,也不是你两个徒弟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