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破胸而出的木雕,邹横警惕地操纵手中的油灯,火焰缠绕向木雕,打算先试探一二。
火焰缠绕木雕,靠近一定距离后,邹横发现火焰无法继续前行,被阻挡在一定范围内。木雕上的鲜血在火光下更显鲜红,雕刻的脸庞因血色显得格外诡异。
木雕缓缓睁开双眼,眼皮微动,目光似乎落在邹横身上,令他心中生出奇异感。
产生异样感觉后,邹横也不由自主地眨眼,待他察觉不对,身体动作变得僵硬缓慢,关节仿佛生锈,难以自如操控。
“不好!”邹横暗叫一声,意识到可能中了招。之前那些邪气不重的木雕只会令人烦躁,而眼前的木雕,眨眼不仅令人烦躁,还会造成实质伤害。
趁着动作受影响尚浅,邹横竭力向前冲刺,打算尽快解决这木雕 第一章:木雕悲歌
邹横疾步如飞,手提油灯,灯火炽热,犹如狂澜,试图吞灭眼前之木雕,无奈木雕坚不可摧,任凭烈焰翻滚,始终未曾染指。
靠近木雕,邹横顿觉自身动作滞涩,但他凭一身刚劲,终究触碰到了那木雕。瞬间,一股深沉的情感冲击心神,夹杂着执着的哀伤与悔恨,如同狂风骤雨般席卷而来。同时,邹横脑海中浮现出一幅幅画面。
他看见徐木工在这小院中,全神贯注地雕刻,脸上满是专注。成品出炉,他皱紧眉头,不满自己的技艺,挥斧斩碎。一旁,一位素朴而风韵犹存的妇人忧心忡忡,试图安慰,却被他粗暴推开。此后,徐木工反复雕琢,不断毁弃,始终无法满足于自己的作品。
妇人的关心逐渐被冷淡,她的忧虑日渐沉重,却仅敢在徐木工劳作时悄然送上一碗饭菜或一杯清水。画面转瞬,妇人身体渐衰,步履蹒跚,徐木工却未曾察觉,仍沉醉于创作。
直到妇人病倒院中,许久后才被完工的徐木工发现,然此时,她已无力回天。徐木工的院子只剩他孤身一人,无人再打扰他的创作,亦无人照顾他。失去妇人,徐木工心无旁骛的创作也无法维系,生活的艰难让他懊悔不已。
昔日点滴浮现眼前,对妇人的歉疚和悔恨在他心中滋生,他痛悔过去沉迷于己事,忽视了身边最珍视的人。日复一日,悔恨并未减轻,反而随着时光流转,愈发沉重。
终于,他再次拾起工具,选中院中一根木材,开始雕刻亡妻的塑像,以此寄托思念。自责与悔恨,加之对完美的执着,使他这一次完成了满意的雕像——那是他妻子的肖像。
他倾注所有的悔恨、思念和悲伤于雕像,完成之作耗尽了他的精气神。徐木工睁眼倒下,凝视着作品。尽管如此,内心的愧疚与执着未减半分。
这情感与雕像相互呼应,令刚逝去的徐木工魂魄得以安定,四周灰白的邪气聚拢,他的双眸重现生机,他复活了。只是,复活后的他,只余痴痴地望着木雕,小心翼翼地带回房内。
画面在此戛然而止,邹横已洞悉事件始末,明白邪气之源。一切皆因人之情感所致。
邹横深感徐木工的负面情绪,但并未因此动摇,他依旧动作不停。他竭力让手中的匕首与油灯贴近木雕。火焰此刻不再畏缩,直逼木雕,点燃了它。
这盏油灯本就有驱邪宁神之效,火焰触碰木雕,血色的雕面顿时升腾起缕缕青烟,色泽渐暗。匕首在油灯助力下,刺入木雕,使得木雕表面色彩更显黯淡。
见状,邹横催动火焰,匕首也随之疾刺数下。待到匕首几乎全数刺入,他方止手。此时的木雕已被火焰包围,血色层几乎燃尽,邪气大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