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邹横的右前方,不知何时,竟悄然出现了一位奇异之人。
那人身着布满血渍的粗布麻衣,宛如山野樵夫,手持一把锈迹斑斑的斧头,面庞略显痴愣,右颊似有血痕,但面容模糊不清。他全神贯注地挥舞斧头,砍伐眼前的一株大树,身旁排列着一串被斩断的树桩,唯独不见砍下的树干。
正在疾奔的邹横,目光不自觉地落在樵夫的斧头上,那看似寻常的斧头,一次次起落,一次次砍向树干,他仿佛被这单调而机械的动作所吸引,步伐渐渐放缓。
幸而邹横并非队尾,此刻他已处在前列。戏秋霞紧随其后,高声提醒他:
“快跑,别停下,也别去看他的斧。”
听到戏秋霞的呼喊,邹横浑身一震,如梦初醒,踉跄两步后稳住身形。
稳住后,他再也不敢直视樵夫,连忙继续奔跑。
邹横能及时警觉,其他人却未必如此幸运。队伍后方,一名士兵盯着挥斧的樵夫,神情渐显呆滞,立在原地不动。
他没有邹横那样的好运,无人提醒,只能呆立,痴痴地注视着砍树的樵夫。
突然,那名士兵消失在原地,再次出现时,他发现自己竟站在樵夫面前。樵夫用空洞无神的目光凝视着他,口中喃喃:
“又是一棵好木。”
这是他此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话音未落,斧头已砍在他身上。
邹横目睹了这一切,虽未看清士兵如何停下,却见他凭空出现在樵夫面前,瞬间变为五官清晰、身着衣物的树,被一斧砍倒。
“好个诡异的邪物!”
邹横心生惧意,若刚才停下的是他,此刻或许已被一斧夺命。
虽然死者仅是一名普通士兵,但邪物的手段令邹横心惊,能令众人畏惧的邪物,至少也是凶级。
树倒地,鲜血喷涌,染红四周,几滴溅在樵夫脸上。他停下动作,抹去血迹,目光转向奔逃的众人,呆滞地说:
“好木。”
话毕,他又挥斧砍向另一棵树,发出“砰砰砰”的声响。
声音再次响起,队伍后方又有脚步停滞,那人回头望向樵夫的斧头,随即消失,成为待砍之树,被樵夫一斧毙命。
邹横听见“砰砰”声从前方传来,邪物已跑到他们前面。果然,他看见樵夫正挥斧砍树,仿佛无视众人。
“周围环境已异变,如此奔跑恐怕难以逃离血樵山,有其他对策对抗这邪物吗?”邹横边跑边问戏秋霞。
“血樵山的邪物难以直接攻击,主动攻击者只会变成待砍之树。除了逃跑,我们别无他法。”
“这邪物虽能使环境异变,但能力有限。只要抵达血樵山边缘,我们就有机会打破异化,逃出此地。”戏秋霞边跑边解释。
山路崎岖,术士体质虽优于常人,但跑过一段路程,她已喘息急促。
戏秋霞尚且如此,其他人状态更差。按理说,术法加持后不应如此,或许是邪物影响所致。
让众人持续行动易说难行,尤其在险峻山路,负重前行,加上邪物挥斧,犹如磨刀霍霍,不知谁会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很快,邪物的第三个目标出现,但这回并非士兵,而是一名术士。他竭力挣扎,但已变为树的他无力反抗,被一斧干净利落地砍倒。
邪物杀死术士后,呆滞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扬斧笑道:
“好木。”
邪物现身,片刻之间,已有三人丧命,前两名士兵毫无抵抗,尚不足以显现邪物之强。如今连方士境界的术士也无法抵挡,可见这砍柴般的邪物何等可怕。
邹横不敢停步,继续奔跑,心中暗自思量:
“这邪物绝非煞级,至少是凶级。”
斧砍三人后,樵夫脸上的表情转瞬即逝,恢复呆滞,似乎砍倒“好木”的喜悦仅存片刻……
&34;哗啦,哗啦啦&34;
伐木之声再度回荡,即使目睹了刚才三人的悲惨结局,深知唯有疾奔方能求生的众人,此刻也被这声音牵动,有人的步伐不由得放缓。
推车的队伍中,一人受此影响,驻足不前,随即他的命运与先前几人无异,瞬间出现在樵夫面前,斧头扬起,一击毙命。
随着他的陨落,几辆仍在前行的马车中,终于有一辆停下,车上载着的是景国的宝箱,对他们而言至关重要。
正在疾驰的景国领袖目睹此景,眼中闪过挣扎之色,咬紧牙关,身形一转,竟改变了方向,直扑那辆马车。
他奔跑中掐动法诀,双手射出一道光芒,照在马车上,车轮随之转动。
抢救下即将献给瑞国的贡品,景国领袖尚未松一口气,脚步忽然一顿,整个人僵立当场。
因为在他施法之际,原本尚有距离的樵夫不知何时已近在咫尺,仅隔两米,又如砍树般挥斧。
让景国领袖惊骇的是,樵夫虽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