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县衙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审理李错的案子,而是直接押入大牢,这让李错倍感意外。
更让人意外的是,整个大牢就剩一个狱卒看守,其他人好像不在这。
不过李错并没有太过关心这些,因为他觉得县令事务缠身,有可能一时来不及审理这件案子在忙别的,用不了多少时间就得提审自己了。
而且已经委托那两个兵卒去帮自己找马追了。虽然马追什长职位不高,但毕竟也是吃皇粮的,多少能说上点话。
过了有半个时辰,两个兵卒又慌忙的跑了回来,气喘吁吁的对李错说:“兄弟,出大事了!”
李错一惊,忙问:“怎么了?”
“听说是上边的政令,要慰问军属,可县令老儿却看马追嫂子长相出众,随便找了个由头领进县衙,要行那苟且之事。
嫂子不从,便被那杂种霸王硬上弓,回到家后受不了这种委屈便自尽了,赵大哥的父母气不过,想去郡里告状,没想到被县令派人给截了下来,说老两口以下犯上,一人要打二十大板。老两口那身板那经得住这个?活生生被打死在衙门里。
最可怜的还是马大哥的女儿,哪狗娘养的县令害死人一家三口,还把尸体运送回了马大哥家里。孩子今年才六岁,守着三个亲人的尸体痛哭不止。街坊邻居迫于县令的淫威,也不敢接济,活活被饿死在家!”
李错听完脑袋嗡的一声,半晌才反应过来,问道:“消息可靠吗?”
“有什么不可靠?衙门审理案子时候大门敞开着,围观的百姓都能作证!”
“马追大哥现在在哪?”
“不知道,说是马大哥得知这个消息后怒不可遏,当时就杀向了县衙,可惜县令老儿没在,躲过了一劫。这不是衙门的差人根本不是马大哥对手,把这些狱卒也调过去帮忙了,据说马大哥受了点伤,不知道躲到哪了。”
李错愣了,站在原地久久没有动作。
“兄弟,你可是不知道,我都两年没见过我女儿了,现在估计得有桌子这么高了”
“爸爸你不能再陪我玩几天吗?”
“那就陪我睡一晚上行吗?我喜欢爸爸抱着睡。”
“可惜我给女儿做的木马才做了一半,这次回去她都长大了,也不知道还喜不喜欢玩木马”
“我女儿和我可亲了”
“只可惜我不能陪着她,错过了她的童年”
“给她送到学堂去,将来当个女先生,可比我这个糙汉强多了”
“总也不在家,对不起爹娘老婆”
“实不相瞒,我这点钱一分都没花过,都是给家人的”
“我对不起她啊”
眼前仿佛有个糙汉红着眼睛在和自己细说对家人的愧疚之情,可是他再也没办法弥补了。
李错心如刀绞,作为一个旁观者尚且接受不了,马追这个亲历者该承受多大的痛苦。
“啊!!!”
李错一声暴喝,随后一脚踹碎了木质的牢门,出来后对着两个兵卒说道:“你们俩已经把我押到了县城,回去复命吧。”
两人即便是经过战争的洗礼,见惯了尸山血海,还是被李错身上散发出来的气势所震撼。
“兄兄弟,不是我们不帮忙,攻打县衙等同于谋反,我们也都有家人,况且和马追只是有过几面之缘,并没有太大的交情”
不等两人说完,李错打断道:“你俩可以回去复命了。”
“啊?是!”两人急忙答应一声,随后撒腿就跑。
两人慌乱的动作引起了门外狱卒的注意,他向牢内望去,发现李错竟然大摇大摆的朝着自己走过来。
“站住,不许动!”狱卒抽刀喝止。
可区区一个狱卒,怎么是李错的对手。
盛怒下的李错一个鞭腿抽向狱卒的胸口,只听“咔嚓”一声,狱卒的肋骨尽断,口中鲜血不断涌出,当场殒命。
李错拿起刀,朝着外面走去。
不过李错也不知道马追在哪,只能在县城里四处寻找他的下落。
“哎,那个拿刀的,你是谁?做什么的?”一队县衙的差人同样也在全城搜寻马追,恰好遇见了同样寻找马追的李错。
李错也不答话,提刀就冲了过去,在这队差人中左冲右杀,片刻后只留下一地尸体,连衣角都没被碰到一下。
李错在县城里转了半天也没寻到马追的踪迹,广安县虽然不大,但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
冷静下来的他意识到这样也不是办法,杀害马追家人的凶手只是县令一人,马追为了报仇也一定会回县衙,于是李错大步流星的朝着县衙走去。
县衙大堂空无一人,处处充满了打斗的痕迹。李错避开地上的狼藉,直接朝着后院走去。
因为他知道,出了这么大事县令肯定会躲起来,而后院是县令居住的地方,他肯定会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