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梦小鹿乱跳,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心中不断的想:他故意的,他一定是故意的,占我便宜,还摸人家的小手手!
可李错现在看都没看自己,根本没有调戏别人的样子。随后她低头瞧了一眼自己的打扮,暗自思忖:难道没认出来?也是,我里面还缠了裹胸,他肯定看不出来,要不然我昨天当面骂了他,他怎么会轻易饶过我。
此时她甚至有些感激自己这趴着躺着一个样的身材,要不然哪有这么容易就伪装成男的。
甄俊还是止不住的道歉,李错大手一挥,说道:“甄公子是我请来的座上宾,如此见外,不是显得我失了礼数吗?”
下马威结束,巴掌给够了该赏红枣了。
“这是我家物品的清单,还请甄公子过目,估算一下值多少钱。”
甄俊接过清单,上面清楚的写着:黑珍珠七颗,珍珠一百二十颗,丝绸三千匹,蜀绣四百幅,玉器一百七十二件
“太守大人,丝绸质量好坏对价格影响极大,蜀绣和玉器的大小价格也不同,单凭这个恐怕难以估量。”
“甄公子经商多年,连一个大概的价格都估算不出来吗?”
甄俊叫苦不迭,自己连个实物都没看到,怎么可能估出来。要是换成旁人这样和他说话,他早就一个白眼送给对方了,可现在却不行,因为他在李错的语气中嗅到了一丝威胁的信号。
甄俊举起手掌:“五十万!黄金五十万两!”
他生怕自己那句话惹怒了李错,所以这些东西全部按照最高市值估算起来。
“好,甄公子果然大气!”
甄俊心中一声长叹,一件实物都没有,仅凭一张白纸写几个字就值五十万两黄金。自己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做这种买卖。
“甄公子远道而来,我也不能小气,再折五万两黄金,这点东西我愿意四十五万两卖给甄家。”
李错看似豪气,可实际上这些东西他早就让谢晋安估算过,顶天也就值四十万两。
甄俊也十分高兴,虽然心里明白自己大概离被李错宰了,但少花钱就是赚,省下来五万两就等于白捡个大便宜,丝毫不考虑省的是谁口袋的钱。
“除此之外,在下还有一声相求。”李错放低姿态说道。
“太守大人客气了,有事您只管吩咐,小人尽全力给您办到。”
得到甄俊的答复后,李错也不管他是真心实意的还是虚与委蛇,直接了当的说:“想必你也知道,我们渤海靠海,海里最值钱的东西就是盐。”
“大人莫不是想让我贩盐?”
作为纵横商海多年的老狐狸,甄俊直接猜到了李错的目的。但盐、铁之类的东西一直受到朝廷管控,有专门管理盐业的盐官,禁止私人买卖。也正是因为如此,盐的利润极高,古往今来也有无数私盐贩子从事这种生意。
不过甄家却一直没有插足这个行业,因为他们家大业大,有无数的进项,没必要做这掉脑袋的事。更主要的,私盐贩子每次也就运个两三石,每月最多一两次,再多衙门就盯上你了。
管理盐业的盐官分两种,一种在朝廷之上,总管天下盐业,第二种是地方的盐官,但地方盐官都是衙门里的人兼职,没有专职管这方面的。毕竟不是哪个地方都产盐,但各地衙门的俸禄都一样,朝廷把一年的俸禄给县衙,县太爷再把钱分给大家,官多就得多分,官少就少分,所以才导致县令不愿意多掏一份钱分出去,盐官也就被县令的属官兼任了。
而县令每日公务不断,也没人太过于在盐业上较真,所以衙门和私盐贩子十分默契的保持了一种平衡,就是私盐你可以贩,但不能多贩,做个富家翁就够了,想靠这个产业富甲一方,那县令绝对容不下你!
也是因为如此,那些巨商富贾才看不上这个产业。
但是如今李错说出来这话,是想将整个渤海的盐业都交给甄家管理,那这一方面的利润可不可小觑,甄家其他产业加在一起一年的利润也不见得比贩盐高多少。
商人重利,“利”字本身又是一场豪赌,当他们认为利润超过一定水平时,哪怕是身家性命也能被当成筹码。
甄俊看着眼前的利润明显动心, 虽然这是个掉脑袋的行业,此时的他明显被利润冲昏了头脑,即便是败了,他也只会认为自己“有钱没命花”,而不是“我不该做这种违法的事”。
好在他没有沉浸在幻想中太久,片刻后醒悟过来的他说道:“此事事关甄家的生死存亡,小人不敢做主,还请大人等小人禀明家主之后再做顶多。”
“不打紧,此时从长计议也好,此番邀请甄公子主要还是洽谈珍宝收购之事。”李错明白甄俊已经动心,催促太紧的话有可能会适得其反。
就像钓鱼一样,鱼儿已经咬钩,直接拎起来恐怕会脱钩,最好的办法就是时不时松一下。
“还请大人定个日期,我好安排下人去府上拿这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