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唯唯更加惧怕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他脸上那如寒霜般冰冷的神色以及眼中毫不掩饰的恨意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女人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滴落在地面上溅起了一朵朵泪花,然而,这一次却没有人像以往那样对她心生怜悯之情。
江父江母并不觉得裴楠竹折磨林唯唯只是为了个乐子,而大堂里裴家的保镖只是冷漠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一丝同情。
“是她害死了溪溪么?”黎瑜的声音响了起来,不必等林唯唯开口,联想起裴楠竹说的话,不难猜出这个真相。
只是黎瑜心中难免落寞,她真的把林唯唯当女儿在对待。
林唯唯的瞳孔震动地厉害,她立马摇头,“不是的…不是的!妈,我没有…我只是…只是…”她声音越说越小,到最后找不到理由来为自己的贪心作谎言。
江永岷腾地一下起身,身下的凳子在地板上拉扯出刺耳的声音,“我们江家收养你二十几年!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你的!?你要这样恩将仇报!”他愤怒地吼道,眼中满是失望和痛心。
他江永岷自认是个极为理性的人,但面对自己相处了二十几年的人,哪怕不是亲生的,也感到心寒,江家从来没有亏欠过她,为什么…
林唯唯被吓了一跳,身体微微颤抖着,眼中终于流露出愤懑不平,她的脸上还挂着先前的泪水,但现在却显得疯魔而狰狞。
“恩将仇报?你们以为的恩就是恩吗?”林唯唯语气激动,双眼通红,情绪十分不稳定:“二十几年,说的好听是江家二小姐……你们其实不过当养条狗罢了,你们知道外面都怎么说我的吗?说我是狗仗人势,是山鸡变凤凰!”
林唯唯此时已经不在乎后果如何,干脆将心中的怨怼都发泄出来。
“所以我受够了!”林唯唯朝江父大声吼道:“凭什么她江溪一出生就什么都有了?”
“所以你早就和顾以迟那个畜生勾搭在一起要谋杀溪溪?”黎瑜的眼睛已经布满血丝,她不知道还有什么样的语言来表达痛苦,她只觉得身上的力气都被抽干了。
“是!”林唯唯对上黎瑜的眼睛,“我要拿走她的一切!不论男人,家庭还是钱财,她江溪有的,为什么我林唯唯不能有?”
江永岷怒不可遏,“这就是你伤害溪溪的理由吗?这些年溪溪待你怎样大家都看的清清楚楚,她把你当成亲妹妹一样对待!而你呢?”他指着林唯唯的鼻子,气得浑身发抖。
“呵,亲妹妹?”林唯唯嗤笑,“把我当亲妹妹不应该把她一切好的都留给我吗?”
黎瑜默默地坐在一旁,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灵魂一般。她看着林唯唯,心如刀绞,曾经视为女儿的人如今却成了杀害自己亲生女儿的凶手,这让她无法接受。
房间里弥漫着压抑的气氛,只有林唯唯的嘶喊声仍然回荡在空气中。此刻,江永岷的心像是被千万只蚂蚁啃噬着,疼痛难忍。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时心软收养的养女会做出如此残忍的事情。
皮鞋摩擦着地面,裴楠竹的脸庞阴冷又藏着几丝锐利,他步伐沉重,在离林唯唯一米的地方停下。
林唯唯不敢去看裴楠竹的眼神,想到昨天晚上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和无休无止的折磨,裴楠竹在她这儿留下了不小的阴影,她敢对着江父江母叫板,却不敢对裴楠竹大小声。
裴楠竹的声音如同鬼魅般响起,
“既然她的什么你都想拥有…死亡也是她对你的施舍了。”
话落,裴家的保镖不顾林唯唯的哭喊,迅速把地上两人拖走了。
听着林唯唯的声音越来越远,直至消失,黎瑜的眼泪终是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裴家主,”江永岷还是忍不住问了问,“你和我们家溪溪是…什么关系?”
他能看出裴楠竹对江溪的不一般,但也不敢妄下定论。
“我喜欢江溪,很多年了。”裴楠竹看着他,认真地说道。
江父江母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还没等他们回过神来,裴楠竹又开口,语气坚定而不容置疑:
“我要带她走。”
同样惊讶的还有江溪,她在被人杀害后脑中一片混沌,再有意识时已经变成了一缕飘忽的灵魂。
她被困在自己的尸体附近,不能离开太远。
当她看见那个清冷又深邃的男人远自南城而来为她报仇时,她心中又是疑惑又是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