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韩遂头疼,他每每听闻到不利的消息,都自觉头疼欲裂,只怕是得了头风之症。
更令韩遂头疼的是,作为盟友的宋建、烧当、雕虎金、参木达等人,也纷纷向着他追问蜀军的动向,担忧蜀军袭取了狄道,断了他们的归路。
“诸君但请安心,兵法云,能而示之不能,不能而示之能,今者蜀军光明正大的做出袭取狄道城的姿态,这分明就是无意袭取狄道城,不过是惊扰我军而已。”韩遂向着宋建、烧当等人解释道。
河首平汉王宋建脸上露着犹疑的神色,他对韩遂的话并不是太过相信:“韩兄,可遣人调查清楚了?还是谨慎一点,派人到狄道城看看吧,万一被蜀军袭取了狄道城,悔之晚矣。”
韩遂耐着性子,继续向宋建解释,毕竟宋建不是他的臣子,他不可能一句话就打发斥退了宋建:“宋兄,眼下正是和蜀军一与一也,将分胜负的时候,如何能分遣一队人马出去,削弱我军的实力。”
“但请宋兄宽心,蜀军绝无袭取狄道城的可能,就算有,也必会为我军所侦知,到时候再做应对也不迟也。”韩遂拍着胸脯向着宋建保证道。
“希望如韩兄所言。”宋建见情状如此,他也就不好再过多追问,毕竟如今他身处县寺之中,左右皆是韩遂的亲卫,万一言辞上有所不妥,惹得韩遂生怒,他恐是没有好果子吃。
接着韩遂又费上了好一番口舌,一一抚平了烧当、雕虎金、参木达等羌胡渠帅心中的犹疑。
只是会议散去,宋建、烧当、雕虎金、参木达等人离去的时候,一个两个,脸上都是带还兀自带着犹疑的神色,心中难以安定下来。
成公英望着宋建及一众羌胡渠帅离去的背影,他忧心道:“将军,观众人颜色,恐是还存有犹疑,说不得会做出背盟的事情来。”
“吾何尝不知。”韩遂点了点头,他直直的叹了口气:“可如宋建、烧当等人,却是不好羁押起来,侵夺他们的兵权,毕竟他们不似一众小种的羌胡渠帅,拘押就拘押了,可用强兵压服其麾下的儿郎。”
“若是羁押宋建、烧当等人,宋建、烧当的部下就会发兵攻打我们,救援宋建、烧当,到时候不用蜀军来攻,我们就会自相残杀到殆尽的地步。”
入夜,韩遂在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睡,索性他就起身坐在了床头,思索起了眼前的局势,思索一二后,于夜深人静下,他不时发出了几声叹息。
“吾何以窘迫至此。”韩遂深叹了一声,纵横凉州十余载,他虽是有困厄的时候,但没有像今日这般困厄过,绝无一点生机。
刘季玉,韩遂念叨起了刘璋的名字,为一小辈困守于此,他实是不太甘心,可如今的局势,他却是难以应对。
“嗯?”就在韩遂忧思之时,外间传来错综嘈杂的脚步声,屋外的院子有火把的光芒映入了屋内,落入了韩遂的眼中,让他生出了一副不详的预感。
“将军。”作为韩遂的腹心之人,谋士成公英一把推开韩遂的房门,直直的踏入了屋内。
“何事?”韩遂沉住心气,他披上大氅,向着成公英低声问询道。
成公英语气低落,他面色不佳的说道:“将军,参木达领着参狼羌的人,夜间离营而出,私自逃离了。”
作为韩遂的盟友,宋建、烧当、雕虎金、参木达等人皆是屯驻在襄武城外,同屯驻在襄武城内的韩遂为犄角之势,没有屯驻在城内,也是众人面和心不和,对彼此不敢推心置腹,是故分屯各处。
“糟糕。”韩遂一手化掌,一手为拳,两相击打发出了一声。
这是一个糟糕透顶的消息,对韩遂而言,参木达作为韩遂一个比较重要的盟友,如今见势不妙,离营出走,当是会有他人生出效仿之心,也脚底抹油的离开襄武。
而正如韩遂所料,此刻烧当的营中,烧当半眯着眼睛,仔细的盘问着带来消息的斥候:“你看真切了,参木达跑啦?”
“渠帅,小人看的真切,参狼羌脚底抹油,趁着夜深跑了。”斥候肯定的说道:“不止参狼羌跑了,不少小种部落的人也都跑了。”
“哦。”烧当点了点头,沉思了片刻后,他对着传令官发号施令道:“参狼羌即是走了,我们也别留在这里等死……”
“诺。”传令官闻言拱手应诺,他分遣儿郎去集合烧当部的人马,准备按照烧当的意思离开襄武城的地界。
一夜过后,当韩遂检阅人马,发现烧当羌、参狼羌,以及不少小种羌胡部落都趁着夜深出走,招呼不打一声的离开了襄武。
留下来的,唯有河首平汉王宋建、先零羌的渠帅雕虎金,以及少量的小种羌胡部落,计其人马,不过是一万五千人左右。
襄武城,县寺。
“嘶。”韩遂听着成公英的通禀,他顿感头风将要发作,只觉脑中一片混沌不堪,无法静下心来思考,不免揪心了起来,说起来这里也有他一夜未眠的缘故。
韩遂揪心的姿态落入了成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