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师兄,真人唤你何事?”宋元真听见洞府门响,从练功房中走出,在甬道中问道。
郭元猛没有搭话,只是机械地迈着步子,一步一步走到宋元真跟前。
宋元真见他一脸的阴沉,不觉退了两步,问道:“郭师兄,你怎么了?”
郭元猛瞪着他,说道:“真人说,张元敬的徒弟在乌水涧出事了。”
“哦,出什么事了?”宋元真随口问道。
“失踪了。”
“失踪了?那里又无什么险地,能跑去哪里?宗中派人去找了吗?”宋元真毫不在意地问道。
“早派去找回来了,只是没有知会执律堂。”
“找回来就行,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真人唤你过去就为说这个?”宋元真诧异道。
“当然不是。真人问我,是不是故意将霍正凯派去乌水涧?”郭元猛盯着他,“元真师弟,你是不是知道那乌水涧有危险?”
宋元真点头:“是。”
“为何?”
“我知道你一直厌恶张元敬,所以,弄点小伎俩给他添添堵。”
郭元真别过脸,走入练功房中,背对宋元真道:“既然知道只是小伎俩,又何必去使,除了自取其辱,又有甚用!”
“你若不喜,我不用便是。”
“无须再用,张元敬就要被佟真人打发去横断山了。一年之后,自玄水仙城北上,这一去,也不知道要多少年才能归来。眼不见心不烦,也挺好!”郭元猛坐在他平常练功的蒲团上,闭目言道。
宋元真听到此言,眼中却是猛地一黯,原本光彩熠熠的双眸,竟是一瞬间便晦暗下去。
他愣了片刻,轻笑一声,略带嘲讽地说道:“是吗,这倒也好,我便不用再惦记着对付此人。”
“对啊,想那些事作甚,还不如专心修炼。你这大半年在此闭关,不也挺好。坚持下去,说不定哪一日便突破假丹了。”
“嗯。”
洞府之中无日夜,很快过了两个月。
宋元真自蒲团上站起,轻唤几声:“郭师兄?郭师兄?”
见郭元猛并无动静,便说道:“我感觉有些憋闷,出去逛一逛,过些时日再回来。”
他抬步走出练功房,穿过甬道,出了洞府,起飞剑直落外院总部,从那里传送至琼宇仙城。
自城主府出来,他快步行至西市,尔后在一间间商行中转悠,偶尔买些丹药或灵符,不多时,来到位于西市靠城门附近的吴氏商行。
走入其中,一个伙计上来询问:“这位前辈,可需要买什么?还是要出货?”
宋元真笑道:“我听说贵店近日新得了一株龙潜草,不知是否出手?”
伙计一愣,刚要说话,不防站在数步外的一个老者忽然说道:“原来是大掌柜的贵客,真是有失远迎。请随小老儿来。”
这老者有炼气十层修为,比那伙计强出一大截。他这般一说,那伙计虽然还有些迷糊,却明白来客是熟人,当即退下。
老者引着宋元真至三楼的一个雅室,奉上香茗,便离开了。
过得半刻钟,雅室内壁一翻,露出一道门户,那“吴墉”从里走了出来。
“这才多久,宋道友竟然又来了?倒是出乎吴某意料。”吴墉笑眯眯地说道。
“不欢迎我来?”
吴墉当即神色一正:“哪里!吴某每日都盼着宋道友过来。”
“乌水涧中,真人出手了吗?为何张元敬仍旧安然无恙!”
“此事我也不晓。前些日子,宗中传来讯息,说是真人交代,让你近期不要行动,以免露出马脚。”
“嗯,那多半是出手了,而且,又失败了!”
吴墉不悦地说道:“宋道友这话,似乎是幸灾乐祸!”
宋元真淡淡说道:“不过据事实推测而已。成了便是成了,败了就是败了,何必顾忌这些。”
吴墉不想与他争执,便把话题一转:“宋道友今日来此,不知又有什么消息要传?”
宋元真嘿嘿一笑:“十个月内,张元敬将自玄水仙城北上,往横断山第二镇妖城。这一去,没个几十年回不来。你且报真人,让他自行决断吧。”
说罢,起身便往外走。
“且慢,这消息可准确?真人既在乌水涧出手,玄天宗必定非常警惕,如何会把这等秘密随意传播出来?”
宋元真扭头嗤笑道:“谁告诉你这秘密是随意传播出来?信不信由你!”
他将雅室的门一推,走了出去。
自吴氏商行出来,他便一直往西,很快从西城门出城,起剑往天中飞去。
飞了有四五千里,方才于一座山峰之颠落下,寻了一块岩石,坐在上面,怔怔发呆。
半刻钟后,一道剑光卷着人影掠空而来,迅速落至宋元真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