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位香主依次站起,皆表示赞同左神使意见。总坛四位传法使也持此意见。
到瞿飞鹏时,他站起身来,先从怀中摸出一本小册子,示意身后不远处的一名侍从过来接取,口中说道:“将此书册呈递给教主。”
然后,他转过头来,看着上首的张萱,慢条斯理地说道:“教主,左神使所言对白天明和南三坛的处理意见,属下赞成。但是,在此之外,属下认为,必须吸取此次事件的教训,进而反思神教千年来的混乱,并对神教的官制体例作出调整,以防重蹈覆辙。
“属下以为,神教千年内乱,原因有三:一曰教主无副,无法应急;二曰分权不均,容易失衡;三曰传法不一,培植势力。此三者,尤以第一个,最为要紧,也最为难办。
“本教传承特殊,非习烛阴诀者,不能为教主,但烛阴诀甚难修炼,且前教主寿元充裕时,往往不能启动选拔侯任者的事宜,只到其寿元将竭,方才着手此事。这看似维护了教主的绝对权威,却可能因不能及时选出继任之人,导致争斗不休,并使选拔继任者之目的落空。
“故属下建议,一则立副教主,以左神使兼任副教主,一旦教主陨落而继任者又未能选出,则由副教主主持教务,待教主候任者选拔出来,再册立新教主。需专门订明,副教主不可继任教主,只为应急之策,以防万一。
“一则更立官制,八大坛相互独立,不得同时归属某一个人管理,并且,各坛香主要定期轮换,不可长时间在一地任职。四大法王轮替守护南北要害,不得长期驻留。左右神使,不再分别统领总坛和传法坛。可新建两支队伍,一曰护教,专司守备烛龙殿、藏兵洞和九阴之渊,服侍烛龙大人,一曰护法,专司守备教中经法典籍,兼校订正误、推陈出新。此两者,可由左右神使分别统领。
“一则统一传法,各坛可自行传授炼血期功法,筑基境以上,必须总坛登记后,在传法坛接受传承。圣核境以上,必须教主准许。勘定唯一的根本经法版本,其余经法传承、秘法之类,全部收缴,锁入藏经楼,供经师研究,不允许流入普通教众之中。凡私下传法者,一经发现,废除修为,剥去记忆,赶出神教。
“以上,乃是属下多年反思所得,受今日影像所感,特于此作一大略陈说,而详细考虑已录于书册,请教主明鉴!”
瞿飞鹏的长篇大论,且不论对错好坏,带来的震撼是明显的。他的三因三策,几乎直指在座的每一个人,连教主都没有例外。众人无疑都有些如坐针毡,不知该不该表态、又该如何表态。
张萱温和一笑,朝瞿飞鹏点点头,赞许地说道:“瞿大经师的意见很好,偏僻入离,直指要害!不过,不必着急,且从长计议!”
听得张萱此话,在座诸人无疑暗暗松了一口气。瞿飞鹏面无表情,对此结果似乎早有预料。
随后,幽冥坛、寒泉坛的三位传法使,也只是简单表达了对金法王意见的赞同,没有只字说到瞿飞鹏的三因三策。
张萱又转向列席的千人,沉声说道:“刚才的议事,你们都听到了。对于他们的处置意见,可有不同意见?你们中间,也有南三坛的人,本教主既让你们来此,便允许你们畅所欲言,不会因任何言辞,而追究罪责,也不会因此而对你们生出偏颇的看法。你们且大胆说出心中所思所想!”
众人先是沉默,过得两息,有一人高喊道:“我没有意见,唯教主圣裁是从!”
其余人也跟着喊道:“唯教主圣裁是从!”
张萱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然后看向坐在她左右两侧的火鸦道人和张元敬,笑着问道:“两位神恩使者,是何意见?还请不吝赐教!”
火鸦道人说道:“本使者同意左使的意见。本使者提议,可立即遣人将旨意送至南三坛三位香主,并派人潜入南三坛,将此次集会所定议论广而告之,不可给白天明喘息之机。”
张元敬没有说话,而是点头附和。
张萱从主位上站起,面向与会的所有人,大声宣布道:“此令:前白法王白天明勾结外敌,谋害教众,乃是神教叛徒,凡本教教众见之,就地擒杀,不得有误!”
她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此令:珞珈山佛宗侵入本教,虐杀上万教众,本教与之不共戴天,凡本教教众,见其宗之人,必杀之。驭灵宗是其附属,同样杀无赦!”
说罢,她坐回靠椅上,轻咳一声道:“现在议决第二项议程,任免重要教职,包括:右神使、白法王、青法王、传法坛正副香主。请左神使先说吧。”
左神使正要站起说话,旁侧的红法王抢先站起:“教主,属下冒昧,请准许灵芳辞去法王之职!”
张萱伸出右手虚按,示意她坐下:“既然红法王坚持,那就再加一项,是否更换红法王人选。请左神使发言。”
左神使站起,一脸肃然地说道:“此次神教遇敌,起因还在陆某。且陆某神魂受创,伤重难愈。故属下郑重向教主提出,辞去左神使一职,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