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半刻钟,碧睛狻猊兽从山坡中钻出,带回一个消息:山顶之上有一间茅草屋,内中无人,也无出奇的物品,它的气息止于屋内,寻不出其它出路。
张元敬沉思片刻,蓦然转身,却见来时的路已完全不见,只余白茫茫一片,且隔绝神识探查,内中传来若隐若现的怒号之声,好似藏着什么绝世凶兽一般。
碧睛狻猊兽也是一惊,绿眸中充满疑惑。
张元敬转身看了袁之霖几人一眼,心中暗暗叹息一声,却只是平静说道:“走吧,且上这山顶的茅草屋。”
山很高,但十分普通,唯有最顶上的一抹平地与孤零零立在其上的茅草屋,别有一种意境。
那茅草屋只有丈许高,长宽也不过两丈余,屋顶的茅草尚未完全枯黄,偶尔露出的些许绿意,说明此屋建造的时间并不太长。
茅草屋没有窗,只有一扇柴门,宽窄不一的树枝用竹条编在一起,中间留着许多缝隙,透过去可一览无余屋里情况。
屋中只有一桌一椅,桌上有笔墨纸砚,除此之外,别无他物。这桌这椅,这笔墨纸砚,皆是凡物,但整齐崭新,当是摆放不久。其上一尘不染。
“狻猊兽,你进屋了吗?”张元敬低声问道。
碧睛狻猊兽摇头,叫了数声。
“它说感觉屋中有古怪,没敢进屋。但那里确实有它自入谷以来,散逸出去的所有气息。”猿十三用神念解释道。
“可曾嗅到我们几人先前散出的气息?”张元敬又问。
“狻猊兽说原本在谷地中时,还偶尔可以闻到,现在则是一点都寻不到痕迹。”
张元敬点点头,转身对众人说道:“我已明白此中之意,倒与我原本所想,有些不同。这却是好事,至少你们在阵中之时,应当没有危险。”
此话说得没头没尾,几个筑基修士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张元敬继续说道:“其实,无论是否破开刚才的石壁,我们都会到达此地,只是先后时机不一样而已。现在来看,这茅草屋多半是用来辨识身份的。别看只有一间,实则我们不可能同时进入,或者说,即便同时入内,也会置身不同的茅草屋中。
“每个人或妖兽,进入其中后,都会被那白纸临摹,设阵之人便通过这画卷,来辨别来人身份。你们都不是他要找的人,因此多半不会有危险,甚至会被传送至某一处安全的地界。”
袁之霖作为火鸦道人的徒弟,多少知道些情况,当即惊问道:“这设阵之人难道是要寻张师兄你?”
“不错。此阵只会留下我,而将你们放走。我想,若是没有黑鸦王这个意外,按照那郝三定的安排,飞舟中的所有修士,经过此阵筛选,除我之外,其余人等最终会集结于某处,重新登上飞舟离去。”张元敬平静地说道,“集结的地点,应当比较安全。但人心诡谲,难以预料。请猿兄也单独入茅草屋,与他们五人一同去往那集结点。”
猿十三一听要与张元敬分开,有些不情愿,叫嚷着传念道:“元敬,既然那设阵之人处心积虑要拿你,肯定不好对付,还是让俺跟着你吧,关键时刻也能出把力气!”
碧睛狻猊兽见它急躁模样,大概是猜到它在说什么,嘴角顿时咧开,发出几声如人大笑一般的叫声。
“猿兄,对手很强,别说把你带上,便是带你这样的一百个也是白搭。带狻猊兽,是用来寻你们踪迹的,而不是要去与强敌战斗。”张元敬解释道。
袁之霖急道:“是何对手?元婴修士吗?张师兄,你如何脱身?可否先寻到我师父再与此人接战?”
他仓促之中,连发数问。其余几人,也都显出担忧来。尤其是张元敬的大弟子霍正凯,欲言又止,只是不好与袁之霖这位师叔抢话。
“无妨,我自有脱身办法。你们且记住,自这迷阵出去后,集中于安全之地不要乱闯。横断山中危机四伏,或另有大事发生!”
那黑鸦王选择在碧石山前伏击,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尚不确定。但内中之事只怕不简单。
与几人交代完情况,他让猿十三第一个进入茅草房中。
猿十三向来胆肥敢行,再是强敌都不惧,但面对这静寂无声、平平无奇的小屋,却显得有些拘谨,一举一动可谓小心翼翼。
它将柴门轻轻拉开,伸头在里边看了几次,回头又去望张元敬。
张元敬点点头,抬手往里一指,让它入内。
猿十三一张丑脸垮下来,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当它全身没入屋中,顿时不见了踪影。那茅草屋中,一如之前,并无任何变化,而猿十三打开的柴门,还在晃悠悠地轻微摆动。
“师父,这是把猿师伯传送走了?还是出现意外危险?”霍正凯终于没忍住,抢在袁之霖之前问道。
张元敬与猿十三存在神魂联系,只能感应到,这金背大猿猴就在茅草屋中,并未遇险。
他摇摇头,对霍正凯和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