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烨没有过多追问，简单说几句就放她出来了。
办公室门前，少年浸润着阳光，靠在走廊的栏杆上，一手插兜，垂着脑袋，手心里还摘了边上花盆的枯叶，似乎等太久睡着了。
他又像是头顶长了眼睛，捏碎手里的枯叶，懒洋洋抬了眼皮：
“被骂了？”
“不算。”
许婧秋赶着回去上课，脚下踩的风火轮快冒烟了，走路时都带点喘息。
可是她身边的人偏偏生了一双让人羡慕的大长腿，闲庭信步跟在她身边。
她以为纪南丞只是顺一段路，结果人跟她来到一班后门，竟然没有丝毫转身的意思。
“不是，你跟着我干嘛？”
“我穿校服了。”
？
她没理解他的意思。
他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换上了白色的校服衬衫，阳光把人净化得清爽干净。
最上面的那颗扣子没扣上，眉眼里都是散漫不羁的笑意，连这规规矩矩的都校服没藏住那股痞气。
“你穿校服了，所以呢？”
“所以我要进你们班。”
他说得理直气壮，甚至还替许婧秋推开后门，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远处的楼梯道里出现了生物老师的身影，她没时间和他掰扯，只能领着人回班。
还好班上最后一排有两张空桌椅，她就把纪南丞安排在那里。
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空隙，刘诗涵终于憋不住了：
“你不是去办公室吗？怎么还把他带回来了？你俩到底分没分啊？”
许婧秋眼睛和手都忙着抄笔记，嘴巴空闲回她几个字：
“路上捡的。”
同桌满脸不信，又转头看向教室的最后一排，这一看不要紧，直接惊得下巴都快掉下来了。
只见纪南丞单手托腮，紧闭双眼，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他的另一只手还随意地放在课桌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似乎正在做着什么美梦。
真厉害。
这位睡觉的人厉害，捡他的人也厉害。
“别人都是捡流浪猫流浪狗，你怎么搞特殊，捡个流浪前男友？”
“下面我们点个同学来回答这道题。”
刚才还在八卦的人突然坐直了身子，装作冥思苦想在草稿纸上画出一堆鬼画符。
心里面双手合十默默祈祷：
别点我，别点我，点我同桌，她是课代表，她会。
其实许婧秋心里和她一样惶恐，因为这节课她在想别的事情。
刚才，没上课前，纪南丞在进班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他说他穿校服了，要进来。
是因为刚才她说来一班要么裸奔要么穿校服他才换上的吗？
他又想……证明什么呢？
他有校服但不穿？
他怎么不光着来呢？
“张落落。”
呼~
同桌两个长舒一口气。
……
她不像某人呼呼大睡一睁眼就是下课，而是以半听半神游的状态撑过了这节课。
生物老师的办公室有点远，所以每次下课后都会在门外等几分钟，为的就是下课后给学生们答疑。
许婧秋是热爱这个科目的生物课代表，所以几乎每次提问的人里都有她。
今天的课程，是分离定律和自由组合定律。
不过，今天来提问的，不止她一个。
生物老师看着刚才上课睡得快要流口水的人现在精神饱满，还特地绕过许婧秋，走在她右边，挡在有太阳的那一侧。
不过阴影下的人儿没注意他，边走路边低头看手里的练习题，只不过觉得光线暗了一点。
“老师，我想问，这个?12:3:1的比例是……”
“就像那个9:3:3:1的比例……”
老师详细讲一遍后，她还是一头雾水，皱眉咬着笔，练习题的那页纸都快被她看穿了，还是不会。
他看她这样子心里发笑，见她欲言又止，便主动做她的嘴替：
“老师，我没听懂，可以再讲一遍吗？”
瑞凤眼中泛起波澜，向他投来感激的目光。
“好，我们看这个黑色是显性基因……”
讲到某个知识点，许婧秋手里的动笔来回开按几下，卡壳的地方瞬间开了光。
“哦！我懂了！写题时我把看作xy，性别弄混了。”
“同学，你呢？”生物老师也关心另外一位学生，“听懂了吗？”
“懂了。”
她懂了。
星子点点，秋风微凉，校道暗黄的灯光独立在朦胧夜色中，寂静的宿舍里，只有笔尖摩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