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呆愣愣看着一桌子的吃食,又往外瞅了瞅一院子帮忙的人,心想着完了,早知她娘穷大方,就不该让娘掌家拿银子!
胡娟看她一脸的肉疼和不舍,就知道这丫头又想岔了,忍不住出声:“你想什么呢!”
可能她语气不太好,大丫下意识瑟缩了一下。
但又想到娘和以前不一样了,才壮着胆子问:“娘,您买这些东西得花多少银子,咱要感谢大伙儿也不能穷大方,要不还是拿回去退了吧……”
胡娟翻了个白眼,反问她:“娘在你眼里就这么不靠谱吗?”
大丫想点头,但点了一半又强忍住赶忙摇头。
虽然娘以前确实不靠谱,还是出了名的拎不清,但自从被阿奶逼着喝了回毒药以后,脑子就灵光多了,可如今这副穷大方的做派……
难不成药效过去,娘就又变得不灵光了?
要不哪天再弄点耗子药?
胡娟心里突然毛毛的,莫名有种有人想暗杀她的恐惧感,可这也没有别人,难不成是大丫?
就为了这些东西?
她看向大丫赶忙编瞎话:“别瞎想,这是你们死鬼爹给我的!”
大丫惊疑不定:“娘,你别瞎说,爹死了都快大半年了!”
她亲眼看着爹被埋了,咋可能突然跳出来给她娘这些东西,难不成青天白日还能诈尸?
早想好解释的胡娟:“喝下耗子药的时候,我看见你们爹了。”
说到这,胡娟一脸悔过,煞有其事道:“你爹训了我一顿,让我深刻的认识到自己过去错的有多离谱,还让我以后好好照顾你们,还说如果有难处,就去找他,他现在在下面是个小官呢!”
“我刚才就是去买了好些黄纸元宝偷偷烧给他,才给我变了这么些东西出来,花了我一百五十多个大子儿呢!”
听着就假,大丫狐疑:“娘,你不是说瞎话哄我吧?”
她爹活着的时候就怂,不然也不会被阿奶逼得死在河道上,如今死了居然能在下面当小官?
但吃食实实在在的摆在眼前,娘还把钱袋子给她看,确实只少了一百五十文,这年头,莫说村里根本没有这么好的白面,就连那铁锅都得二百多个子儿。
她也只好说服自己相信,不过那眼神还是时不时往胡娟脸上瞥。
胡娟被她看的心里发虚,赶忙转移话题:“行了行了,赶紧做饭去吧,大伙儿都快忙活完了。”
有超市能买白面,胡娟大大方方舀了好几勺高粱面。
先是将大陶罐装了半罐,把灰灰菜洗干净,摘成一叶一片,放到面里,加上水搅合开,揉成面团。
转头拿上一支编篱笆剩的竹条,用打火石打着,塞进灶洞里,一根一根的添些柴火。
再把铁锅架上,准备开锅,灶火烧起来,但不是太旺的时候,胡娟拿出从王家分的猪油,均匀的抹到铁锅上,用小火慢烧。
隔壁院子,大丫拿了一把芥菜和一些金针菇递给张氏嘱咐她熬个粥,娘和她说好了,她家做菜饼,张氏做麸粥,谁也不占谁的便宜。
至于鸡蛋,就不拿出来了,不是不舍得给人吃,主要是怕人惦记,毕竟村里如今闹大旱,吃鸡蛋的都是有钱人家,她们家刚分出来,还没立住脚,吃些菜饼麸粥也就罢了,若拿出鸡蛋这种好东西,难免被人盯上。
不过不拿出来,不代表要委屈自己家。
胡娟用旧碗打了五个鸡蛋,拿筷子搅和均匀蛋黄清。
超市里案板都是现代样式,胡娟没敢买,只好铺开多买的粽叶,把葱姜蒜切碎。
又把香菇去蒂切成片,金针菇洗干净去尾撕散。
正好锅烧好了,将备菜放到一边,胡娟用水涮涮铁锅,擦干净,开始准备烙饼。
擓一筷子猪油,放到锅里融化,把面团从陶罐里扒拉出来揉平整。
平均分成二十多个面剂子,因为用的是高粱面,又混着灰灰菜叶,红绿相间,“啪”摁扁了,放到锅里,两面煎得金黄。
外壳焦黄,内里扎实,独属于粗粮的味道混着猪油香直扑口鼻,要不是吃了三个大肉包一点都不饿,胡娟都快忍不住来上一口了。
迅速烙完饼,胡娟把铁锅腾出来,又放了一筷子油,把葱姜蒜放下去爆香,将香菇苋菜扔进去,撒些盐,用筷子划拉两下,她菜码下的大,放在火上多坐会儿,一锅清炒时蔬就做成了。
只有一个灶洞确实不方便,她现在才开始熬汤,洗干净陶罐,胡娟灌满水坐上灶,等水咕噜噜的开了,迅速把备好的金针菇芥菜下到水里。
又将鸡蛋倒进去划散,放了些咸盐,唯一可惜的是她因为没有合适的容器,就没有买酱油,不然倒些酱油增色也是好的。
刚忙活回来的二丫,看到桌上二十多个热腾腾的大饼,以及一大锅炒野菜蘑菇,还有灶上的鸡蛋蔬菜汤。
都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