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宇愣了一下,目光有几分复杂。
王大花是个孤儿,应该跟他的处境是相似的。
所以,她才这样在意陈氏?
轩辕宇幽幽叹了口气,睁着眼睛直到天亮。
王大花睡得并不安稳,一会儿翻身,一会儿说梦话,一会儿又打喷嚏,但即便这样,她竟然也没醒来。
第二天早上,她看到轩辕宇脸上的两个黑眼圈,陷入沉思。
“大爷,您昨晚上没睡觉啊?”她笑嘻嘻地问。
“并没有。”轩辕宇淡漠地开口:“你果然睡相极差,早知如此,我该选择两个房间。”
王大花悻悻地避开他的目光,背过身吐槽了两句。
随后,轩辕宇雇了辆车,让她坐在后面,他跟车夫坐在前面。
王大花也想在前面,她还从来没赶过马车,觉得新鲜。
说了好几次,轩辕宇才勉强同意。
两人位置互换,王大花看着目光所及之处的蓝天碧水白云花草,心情也跟着好了不少。
“要是能远离纷争,安安静静的找一个小地方,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该多好。”她由衷感慨,“也不知道我这辈子能不能实现这个梦想。”
“你就不能有点出息,当个官夫人不行?”车厢里,冷不丁地响起轩辕宇的声音。
王大花一愣,“我可没那种好命,王八配绿豆,好锅配好盖,我自然找不到什么好鸟,我不打算找男人,好好攒钱,跟我娘相依为命。”
车厢里又是一阵长久的沉默。
王大花没往心里去,她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山峦起伏,顿觉心情开阔,格外自在。
“那她老了,你怎么办?”就在王大花以为轩辕宇都不会再开口的时候,他竟说了这么一句。
王大花挑了挑眉,“母亲在时侍奉她,为她养老送终,等她百年之后,属于我的意义才彻底来临,我会游遍名山大川,将自己的生命与热血奉献在值得的地方。”
“小姑娘,一个女孩子怎么能不嫁人呢,你无人依靠,将来可怎么办才好?”车夫笑着打趣了一句。
王大花有些无语,但她今天心情好,她愿意将自己二十一世纪的“先进”思想说给他们听听。
“老伯,等我老了,我就养一两条猫狗,找个小院子安安静静坐着隐居,您不觉得养孩子格外辛苦么?
一个女人家就更辛苦了,操持家务,养育儿女,伺候丈夫,还有被公婆束缚着,倒不如自己一个人干干脆脆。”
她当初就是这样的想法。
只想谈恋爱,却并不想结婚,更不想找个人打破她的安静生活。
“你这个想法,你怎么能有这么可怕的想法,你简直大逆不道,有悖于三纲五常啊。”老人家似乎听到什么令人惊掉大牙的言论,急忙反驳。
王大花“哈哈”一笑,“三纲五常,那也都是为男人,为家庭服务的,剥削的是女人,万家灯火,灯芯是女人。”
她觉得格外庆幸,幸好自己有那样的想法,不执着于被别人爱。
毕竟越是期待,越容易失望,殊不知这世上就根本没有一个人是专门为了合她的心意而来。
大家或者擦肩而过,或者有短暂交集,互相惺惺相惜,或者志趣不合。
反正都只是一场体验罢了。
“胡言乱语,要是敢当街说出这种话,你是要被抓走鞭笞的,懂么?”轩辕宇的声音从里面传来。
他是真的格外震惊。
原本以为,王大花会跟他身边很多人一模一样,等到合适年龄,找个夫君嫁了,而后相夫教子慢度一生。
可她竟有那么惊世骇俗的想法。
或者说,他们那个时代原本就是那样。
这未免太令人惊异。
王大花吐了吐舌头,“所以,我从来不说呀。”
一路上,轩辕宇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他似乎陷入了某种思考。
等回了山上,王大花第一时间去看陈氏,并将解药拿给薛大夫看了一眼,后者说这药没事,她被放心给陈氏服下。
几天没见,陈氏好似憔悴了不少,特别是一双眼睛,红通通的,看的人心疼。
“大花,你过来。”陈氏将王大花叫进房间。
后者没有任何防备,不成想刚进去,陈氏就将房门反锁,一巴掌狠狠甩到她脸上。
火辣辣的痛感袭来,王大花整个人都蒙了,不可置信的看着面前人,喃喃开口:“娘,您这是干什么?”
陈氏面色沉痛,冷然开口:“你别叫我娘,我不是你娘,你究竟是谁?你怎么会在我女儿的身体里?!”
王大花顿时头皮发麻,不可置信的后退两步,魂儿都飞了。
怎么可能,她怎么可能在陈氏面前掉马?
她怎么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