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星云挺后悔的,若不是因为自己,这狗皇帝也不会认识如烟。赵祯怕是一辈子都会窝在皇宫,不怎么喜欢出来的。
现在好了,隔三差五的就想着微服私访。想起来,着实让人头大。
宋太祖建国后,不断加强皇权,分化削弱相权。
宰相并不是一个官名,实际上是一个群体,是除皇帝之外的最高领导层。
宋初实行“二府三司制”,宰相职权被一分为三。中央虽设三省,但三省及六部长官不经特许不得管理本司事务,成为闲职。
实际权力归属“中书门下”这一机构,又称政事堂、都堂等,管理国家行政事务,以同平章事为长官,多由中书、门下两省侍郎担任,无定员。
此外,以参知政事为副相,分割行政权。枢密院为中央最高军事机构,长官为枢密使,与政事堂合称东、西“二府”。
“三司”(户部、盐铁、度支)主管财政,号称“计省”,长官为“三司使”,号称“计相”,地位略低于“二府”。二府三司各自独立,互不统属,直接对皇帝负责,构成最高辅政机关。
是以,光是赵祯一朝,位列宰相的人数便达二十三人。
此时年迈的王曾、李迪还有吕夷简,以及新晋提拔的范仲淹,四人为正副宰相。
而号称‘计相’的三司使,自从孙星云挂了这个职务以来,就成了虚衔。
是以张尧佐一听张贵妃这么一说,登时说道:“此事非同小可,我理应与朝中各位相公共同商榷,娘娘权且放心,臣就是豁出性命,也断然不会让陛下将一个青楼歌伎纳入宫中。”
张尧佐义愤填膺,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以死纳谏,这可是名垂青史流芳百世的大好机会。
搞不好将来史书会留上这么一笔,帝欲招歌伎入宫为妃。陈尧佐率百官以死谏言,帝遂罢。
想到这里,张尧佐登时兴奋起来:“我这就去找百官们商榷,娘娘权且宽心。”
第二日早朝,一大早,张尧佐就拉着吕夷简、李迪还有王曾范仲淹等众臣在宫门外说与此事。
群臣一听,登时大惊失色,这下炸了锅。
这是对封建伦理纲常的践踏,是国羞,是奇耻大辱!
吕夷简只听得心惊肉跳,他拽过张尧佐:“老张,此消息可确切?”
张尧佐感觉自己膨胀了,这么多年他终于在百官之间找到存在感了:“我昨日刚从贵妃娘娘那里出来,千真万确。昨日皇后娘娘亲率后宫跪在文德殿,陛下都不为所动。”
枢密使八王爷赵元俨一听大怒:“官家怎地如此糊涂,他这样做对得起列祖列宗打下的万世江山么!”
就连范仲淹也是大吃一惊:“我每日入宫启奏,怎地从未听陛下说及过此事?”
年迈的王曾久未上朝,不想今日竟然也来了:“这种事陛下怎会跟你提及,陛下这是想瞒着咱们,想生米煮成熟饭先把那妖女纳入宫中,然后再告知我们。”
李迪大急:“那还等什么,咱们快快入殿。今日之事非同小可,社稷危矣,我等定要同心合力才对啊!”
群臣纷纷点头,吕夷简站出来说道:“诸位诸位,陛下如今要铸下大错。我等身为大宋臣子,君王失德便是我等之失,咱们同僚之间有的难免有些间隙。可今日关乎社稷伦常,咱们定要摒弃前嫌,万万不可让那妖女入宫污了后宫!”
群臣纷纷振臂大呼:“对,我们绝不能让陛下纳那歌伎!”
垂拱殿的执勤太监们有些纳闷,往常早朝的时候,群臣早就早早的集结到殿外等候了。
今日这是怎么了,怎地一个人都没有,发生什么事了?
赵祯一大早就收拾停当了,他带着陈琳入殿的时候不由得大吃一惊:“发生何事了,人呢?”
偌大个垂拱殿居然空无一人,一个臣子都没来。
一名太监慌忙出去看了看又奔了回来:“回陛下,他们来了。”
垂拱殿殿门大开,这次群臣不是位列两班的分批进来。而是一齐举着笏板,径直走到大殿中央。
赵祯大吃一惊,心中暗叫不妙。
果然文武百官都到了以后,他们齐刷刷的跪了下来:“陛下万岁,臣等该死!”
臣子是不敢直接骂皇帝的,皇帝犯了错都是臣子的责任,于是他们跪了一地先骂该死的是自己。
赵祯心里有些没底:“诸、诸位卿家这是作何?”
前面吕夷简跪地道:“陛下不顾江山社稷,竟然要纳一个青楼歌伎入宫,臣等愧对先帝,愧对朝廷,还请陛下悬崖勒马,将那妖女送出东京城!”
群臣伏地:“臣等请陛下送妖女离京。”
张尧佐有些不爽,这是我挑的头,你吕夷简个大嘴巴怎么成你的功劳了,这话应该我来说的。
虽然恼怒,张尧佐却是无可奈何,毕竟吕夷简是宰相,人家有最先话语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