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又看了眼陆仪,伸折扇拍了拍李文山的肩膀,“光有好心不行,你去跟他们说,他们能信你”秦王回头看了眼茶寮里指指点点着他们,不知道在说什么的乡民。
“只怕那戏文里就是这么唱的,戏文里唱的,可比你说的管用多了。”金拙言看了眼戏台,眼睛微眯,不知道在想什么。
“以后你做了官,光有好心可不行。你把这事知会给罗仲生,这两浙路,胡称乱叫的,只怕不只这一处,只把事情告诉他,他比咱们有办法。”秦王看着陆仪吩咐道。
陆仪颌首应了。
秦王走在前面,又逛了一会儿,从镇子外绕上驿路上,上了马,往富阳县过去。
在富阳城里吃了午饭,一行人就开始满城逛,各大行市都要到出了十五才开业,可各个茶坊、酒肆,书坊,街头巷尾,却处处热闹不堪。
大家跟秦王的脚步,哪儿都逛,甚至瓦肆勾栏里,也进去溜跶了一趟,把李文山紧张的汗不敢出,幸好,一群人,只在勾栏里喝了一杯茶,看着小姐们在他们面前走了一圈,陆仪扔了几两银子,就一起出来了。
秦王倒是对从他一进门,就嘴巴不停,奉承的话、诱惑的话、介绍的话,说了个天花乱坠的老鸨,兴趣更多些,十分感慨她怎么那么多话,以及,她眼力真是好,还有就是,这老鸨也不老么。
临近傍晚,众人却上马,出了富阳城,走了四五里,歇在了富阳城外的富春驿。
也不知道是这会儿没出十五,驿站里压根就没人,还是就是有人,也被打前站的赶走了,总之,整个驿站,就住了他们这一拨人。
到了驿站外,陆仪往外,金拙言往里,查看安排驻防。秦王带着古六和李文山两个人,先围着驿站粗看了一圈,见驿站后面挖了片塘,引了不远处一条河的活水进来,鱼塘里的水十分清澈,撒一把鱼食下去,大鱼小鱼一齐冒头,看样子塘里的鱼家族十分兴旺。
秦王吩咐捞了几条鱼上来。和古六感慨这江南果然富庶,一个小驿站,经营的好了,都能有不少收益。和李文山则感慨这驿站的驿丞善经营,打理这驿站十分用心。
看起来秦王一行还带了厨子,晚饭的鱼做的十分美味,李文山吃了大半条,也没吃出来古六说的略有土腥气腥在哪里,鱼,不都是腥的么
第二天一大早,东方刚刚一片鱼肚白,众人就起来,收拾洗漱,小半个时辰后,就启程了。
冬日的晨曦中,薄雾笼着地面,被马蹄踏的散开消融。
秦王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纵马跑了一阵子,看到前面有村庄,放缓马速,靠近村庄,看着村子外河对岸已经蹲了一排,说笑着捶打着衣服,以及洗着不知道什么的妇人,围着村子转了大半圈,颇有几分遗憾的嘀咕了几句:怎么不见男人呢
过了村庄,一路往前,经过一座热闹的小镇,镇中间,一条河穿镇而过,河上小船一只接一只,卖各种东西的,以及酒船花船。
李文山兴奋不已,指着说这是条小秦淮河,被金拙言和古六一起嘘到脸上,问他知道秦淮河为什么叫秦淮河李文山瞪着眼茫然,为什么叫秦淮河
在镇上逛了半天,又隔着河,看了一会儿戏,古六对搭进河里的戏台兴趣极浓,这样借着水音儿,听起来声音格外透亮。
出了小镇,一路往前,中午,就是在一块空旷地上,搭了帐蓬,埋灶做饭,照陆仪的话说,算是吃了顿行军饭。
第二天以及直到十二日,这日程几乎都是这样,这行程大概也只有一条路线,至于每天到哪儿看哪儿,都不定,大家就是跟着秦王,走到哪儿算哪儿,赶上吃饭睡觉,有城有镇,就进城进镇,没有,就搭帐蓬吃行军饭。
李文山这是头一回认认真真的这么看这以富庶闻名的江南,看着和太原大相径庭的两浙路地理民情,一路上几乎不停的惊讶感叹,这一趟,真是太长见识了。
到了十二日,一行人在两浙路腹地转了一小圈,进了离杭州城不远的盐官县。
午饭后,秦王吩咐李文山,“从这里到横山县城,最多大半个时辰,你直接回去吧,别再跟着我们到杭州城,再从杭州城绕圈子回去了。”
李文山忙点头应了。虽然意犹未尽,不过一提到家,他真有点儿想家了,今年这个年,好象就没怎么在家呆着。
秦王看着脸上又有遗憾又有兴奋的李文山,笑起来:“皇上年前送了几十船烟火过来,还有花灯什么的,有不少,说是今年新出的新鲜花样。元夕节那天要放烟火,你带上你弟弟妹妹过来看看热闹吧,也算难得。”
“早就听说了,早就打算好了,今年杭州城这烟火,是无论如何要看的,十五那天,一大早我们就赶过去,得趁早,也许能占个好位置。”李文山笑容绽放,不停的点头。
“十四早上,我让承影去接你们,十五的烟花,是十四夜里放。”陆仪听着李文山的话,一边笑一边只好接了句。
李文山刚才没反应过来,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