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天之下,都是王土,是该给他找个好先生,天地越大,越要守好规矩,不越底线。
郭胜从背后后看着徐焕,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柏景宁的行程掐的很准,郭胜算他的行程,也算的很准。
晚饭后,柏景宁那艘大海船,悄悄的泊进了塘泥镇外那处弯进两崖之间,一片风平浪静的天然海港。
董老三溜进来禀报了,郭胜让徐焕留在客栈,自己和董老三一起,悄悄摸到那片海崖上,看着灯火并不怎么通明的那只大海船。
“这胆子够大的。”董老三趴在郭胜旁边,看着海湾中孤零零的那条大船,这真是明晃晃一大块肥肉啊
“柏景宁是个大胆的。”郭胜说了句,盯着那条船,两刻来钟后,船上熄了灯火,郭胜轻轻吁了口气,示意董老三往后退。
两人一直爬到自己也看不到海船了,才站起来。
董老三拍着身上的草根泥土,哈哈笑道:“老大真是谨慎,隔那么远”
“第一,那是柏景宁;第二,咱们看得到人家,人家也就能看得到咱们;第三,任何时候,不要心存侥幸,你问问磐石,后两句,他都遇到过。”郭胜也随手拍着衣服。
“是,老大的教训,董老三记住了。”董老三赶紧虚心表示他听到心里去了。
“咱们过的是刀口上舔血的日子,刀举起起来,生死不惧,没举刀前,一定要谨慎,小心驶得万年船哪。”郭胜在董老三肩膀上用力拍了几下,“现在,这船,平平安安到咱们手上了,一定要看好了,今晚上安排了几个人”
“三班,一班两个,上半夜我盯着,下半夜让海庆那小子盯着,他机灵得很。”董老三急忙答道。
郭胜嗯了声,“你守着吧,我回去了,明天你只管带人看着船,余事不用管。”
董老三连声答应了,看着郭胜脚步轻快的走远了,趴倒在地上,又爬回了刚才的地方,盯着星光下黑漆一片的海面和大船。
第二天天还没怎么亮,郭胜和徐焕洗漱好吃了早饭出来,骑马直奔长州城。
徐焕紧跟在郭胜旁边,这样的春日,这样的太平的一天,作为两个长衫,这马速不宜过快,两个人骑在马上赶着路,还能说说话儿。
“老郭,你就这么笃定,那柏帅今天肯定去长州城不等着看他下了船万一错了”徐焕有几分担心。
“他到一个地方,都是一样的作派,先看离泊船之地最近的大城,再查看各个战事要地,再沿着海岸走一遍,从没错过。”郭胜的神情看起来笃定而轻松。
“他要是去了平江府呢”
“第一,平江府离的太远;第二,平江府到目前为止,海匪还没敢深入搅扰。他不会去,放心,必定是长州城,换了我,也要到长州城看一看。”郭胜扬鞭在徐焕马屁股上轻抽了一鞭子,“风和日丽,宜于跑马,走”
两匹马往前一冲,快奔往前,没多大会儿,就进了长州城。
郭胜在城门口找了家脚店寄了马,和徐焕两个,抖开折扇,虽然脚步不慢,看起来却是一派悠闲的沿着长州城大街,自自在在的逛起来。
长州城不大,很快兜了一圈,郭胜和徐焕进了长州城里名气最响,当然也是最阔气的酒楼乐远楼,在二楼找了个能清楚看到西城门的雅间,和徐焕坐下,先要了茶和细点,喝着茶说话。
两三杯茶后,通往西城门的街道尽头,柏景宁带着儿子柏乔,在一群小厮护卫的拱卫下,出现在郭胜和徐焕视野里。
徐焕站起来,走到窗前,看着柏景宁父子。
郭胜也站起来,将徐焕往后面拉了半步,伸手将竹帘子放下一半,拦住斜射过来的几缕阳光,也拦住从外而来的视线。
两人并肩站着,看着越走越近的柏家父子。
柏景宁中等个儿,身形挺拨笔直,四十来岁的人,看起来仿佛只有三十出头,柏乔已经到了开始窜个的年纪,已经快有他父亲高了,只是略瘦了些,笔直的如同一杆修竹。两人走的不算快,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
长州城外,小镇乡村都是富庶之地,城虽不算大,却十分的热闹繁华,柏家父子越往里走,人越多,走的也就越慢。
郭胜站着看了一会儿,示意徐焕,“走,咱们下面看看,也许能搭上几句话。”
徐焕忙跟着郭胜出来,郭胜塞了极小一块碎银子给伙计,“跟你们掌柜说一声,这雅间替我留着,我们逛一逛,就回来吃中午饭。”
伙计连声答应,先去和掌柜交待了,又回来收拾干净,掩上雅间门,挂上已定下的小牌子。
郭胜来着徐焕,从乐远楼出来,几步进了一条小巷子,穿出巷子,又转过两条巷子,穿出来,理理衣服,抖开折扇,迎着柏家父子,悠闲的往前逛去。
这长州城他来过两趟了,有打算而来,早就熟知城里大街小巷。
没走几步,迎面就看到了柏家父子。看到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