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懂。”李夏打断了姚贤妃的解释,“吴讷言知道多少”
“我知道的,她都知道。”姚贤妃眼泪掉了下来。
“那她这会儿还活着。”李夏看着伤心的几乎不能自抑的姚贤妃。
这个吴讷言,她是知道的,她是姚贤妃奶娘的女儿,和她一起长大,在她归宗姚家前,说是主仆,其实是姐妹一般,后来跟着她进了宫,从前,她自尽以随太后时,吴讷言也没独活
“我”姚贤妃一句话没说出来,喉咙哽的说不出来了。
“去叫郭胜来,立刻,越快越好。”李夏先吩咐端砚。
端砚转身就跑。
“就算吴嬷嬷这会儿还活着,不过,也就是这会儿还活着,这个局里,她活不下来。”李夏看着姚贤妃,低低道。
“我知道。”姚贤妃不停的点头,“当初,讷言跟我进宫时,我和她,都是知道必死,都是知道的,我不怕死,她也不怕,可是,不知道王妃见没见过宫里用刑,慎刑司在江氏手里,算是发扬光大,我见过几回,不瞒王妃,要是我,只怕我熬不过去,讷言不会害我,可那刑,不是人能熬下的,我知道的,她都知道,我”
“我懂你的意思。”李夏轻轻拍了拍姚贤妃的胳膊,“让我想想。”
姚贤妃不停的点着头,她能保持镇静,却心乱如麻。
李夏来来回回转了几圈,站到姚贤妃面前,直视着她,“这事得做最坏的打算,吴嬷嬷没有活路,我救不了她。”
姚贤妃泪如雨下,不停的点头,“我知道,我懂,我早知道,她也知道。”
“不过,你,还有宫里的人手,不能容她一口吞了。”李夏声音清冷,如同外面如水的月色。“离宫门落钥还有多少时候”
李夏看向韩尚宫,韩尚宫立刻答道:“今天中秋,照规矩比平时晚半个时辰,这会儿离落钥还有大约一个时辰两刻钟。”
“让黄大伴走一趟,让赵氏自尽吧,吓一吓孙氏,让她闹一闹,闹的越热闹越好,快去。”李夏盘算了下,立刻吩咐韩尚宫。
韩尚宫答应一声,提着裙子一路小跑去找黄太监。
“你现在回去,别回宫里,从东华门进去,直接去太子宫中,找魏玉泽,把吴嬷嬷失踪的事告诉她,找她哭诉,你知道怎么打动她,好好跟她哭一哭,今天晚上别回宫里了,让她收留你一晚,明天宫门开启时,让她送你回去。”
李夏吩咐姚贤妃,姚贤妃连连点头,转身出了门,走了两步,顿住,回身冲李夏深曲一礼,才又转身走了。
李夏站在门房里等没多久,郭胜先到了。
“我问你,许你不择手段,要想橇开一个人的嘴,不怕死的,最快要多长时间”李夏看到郭胜问道。
郭胜一个怔神,不过答的却是飞快,“这要看人,王妃说了不怕死,这种打定主意不开口的,太急不行,不过有个两三个时辰,也就足够了。”
“那来得及了。”李夏松了口气,迎着跑的几乎喘不过气的端砚吩咐道:“你不用跟着了,回去跟王爷禀一声,就我要出去一会儿,没什么事,让他别担心。”
“是。”端砚立刻答应。
李夏转身吩咐郭胜,“你跟着我,都不算太远,不用马,动静太大。”
郭胜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可看李夏这样子,却知道事情必定小不了,“去哪里王妃,我就带了富贵和银贵”
“够了,去苏府。”李夏打断郭胜的话,径直出了后角门,大步往前。
郭胜又是一个怔神,急忙跟出去,招手叫了藏在阴影中的富贵和银贵,几步走到李夏前面,抄近路往苏府过去。
苏府的中秋一向热闹讲究,柏悦和苏烨的女儿囡姐儿玩的乐的不肯睡觉,柏悦要板脸,苏烨却不忍心扫女儿的兴,陪着女儿踩月影踩到女儿累的一头倒在他怀里睡着了,才将女儿交给奶娘带下去歇着。
柏悦刚刚让人重新温了酒,值守后角门的婆子一路小跑进来,“大奶奶,角门有个男人,裹着头脸,什么都看不清楚,拿了这样东西,说要见大奶奶。”
婆子说着,递了个系的紧紧的粗布包给柏悦。
柏悦皱着眉头,接过粗布包,挥手示意婆子退后,仔细看了一遍,才用力解开。
苏烨紧挨柏悦站着,伸手碰了碰粗布包,皱眉道:“家里人”
“应该不是。”柏悦随口答了句,很快解开布包,布包里是一块龙凤呈祥的羊脂玉禁步。柏悦愕然看着禁步,“这是秦王妃的东西,太后赏的,我见过几回,她来干什么”
“我陪你去看看。”苏烨拿起禁步,仔细看了看,确实是宫时出来的东西,底下御制的标识清晰明显。
“嗯,她要见我,你别近前,在旁边等着我。”柏悦握着禁步,和苏烨一起,叫上婆子,急步往角门过去。
郭胜紧挨角门门框站着,远远看着苏烨陪着柏悦,急步走过来,忙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