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十七从秦王府出来,憋着满肚子发不出的邪火,空甩着手里的那根嵌宝马鞭子,斜了眼有些西斜的太阳,一把勒转马头,恶声恶气的吩咐小厮,“去李家。\
说着话,将马头勒的几乎原地转了个圈,径直往徐府奔去。
徐焕正好在家里,阮十七骑在马上等在大门外,见徐焕出来,放下鞭子招手示意他,“赶紧上马,跟我去一趟李家,这事得借你金面。”
徐焕忙叫小厮牵了马过来,上了马,追上阮十七,“去哪个李家有事儿”
“李家二房,当然有事。”阮十七错着牙。
那天夜里李家别庄的详情,徐焕也已经知道了,见阮十七这么一幅咬牙切齿的模样要去李家三房,就知道是去找事算帐了,急忙催马紧跟几步,“你别乱来,那好歹姓李,你”
“我知道你的意思,放心,这就是那个魔我是说,你那个外甥女儿的意思。”阮十七没敢说出魔头两个字,这两个字,以后不能多说,说多了招灾。
徐焕听说是李夏的意思,顿时把心放回了肚子里,手里缰绳一松,连马速也慢下来了,骑在马上,不停的摇头叹气,“是太过了,把尚文都气坏了。”
徐家离李家极近,不过几句话,两人就到了,阮十七在李家二房大门口下了马,随手将缰绳扔给一个小厮,啪啪甩着鞭花,直冲上大门台阶。
徐焕刚刚下马站定,阮十七已经一脚踹在大门上,将开了一人多宽一条缝的大门踹的咣一声,差点砸着奔过来开门的门房。
“你们太太呢”阮十七一把揪住门房,恶声恶气问道。
门房吓的腿都软了,一只胳膊往里指着,话都说不成个了,“正正正正”
阮十七一把甩开门房,拎着鞭子,直奔正院。
徐焕撩起长衫前摆,一边一路小跑跟在后面,一边示意一路上那些吓傻了的仆妇丫头,“快去请你们大老爷,要出大事了。”
阮十七冲到正院门口,照样是一脚踹开院门,从院子中间直冲过垂花门,一把扯下上房门上的织锦缎门帘,直冲进屋。
郭二太太这病,三分是那天夜里的惊吓,七分是事后的惊吓,她打算至少病上一年。这会儿正不停的哼哼着,两个丫头,一个用调羹喂汤药,一个轻轻给她捶着腿。
阮十七踹在院门上那一脚,吓的郭二太太一声尖叫,两个丫头也吓了一跳,急忙将碗放到床边几上,还没走到上房门口,阮十七已经一把扯下帘子,冲了进来。
丫头双手握成拳头按在头上,惊恐的尖叫起来。
阮十七没理丫头,几步冲到床前,一把扯住郭二太太的头发,也不管她尖叫的能绕京城圈,以及郭二太太只穿了一身短衫长裤,揪着郭二太太的头发,出来和进去的一样快,一直提到正院垂花门外,将郭二太太甩在地上,扬鞭子就抽。
徐焕一路上吩咐去叫这个去叫那个,这会儿刚刚到院门口,一只脚在门槛里,一只脚还在门槛外,扶着门框,目瞪口呆的看着被阮十七扬鞭子抽的满地打滚的郭二太太。
李府本来就不算大,现在分成两半,就更不大了,阮十七冲进大门,徐焕一路叫着,有没吓懞的,早就飞奔去叫李家二老爷李学珏,李家三爷李文林,以及,同样病倒了的沈三奶奶。
李学珏就在旁边书房里,来的极快,冲上院门台阶,圆瞪的双眼,从一脚门槛里,一脚门槛外、目瞪口呆的徐焕身上,看到一脸狠厉,正一鞭子接一鞭子抽着郭二太太的阮十七,再到满地打滚、惨叫的没人腔的郭二太太,脚底下一软,绊在门槛上,结结实实扑了个狗啃泥,不过倒是一下子摔明白了,怕起来直冲上去,“她是你二伯娘你怎么敢”
李学珏的话没说完,就被阮十七一鞭子抽了回去。
李学珏这一声惨叫比郭二太太还没人腔,他长这么大,油皮也没破过啊,这一鞭子可是实实在在,他觉得他要死了。
徐焕恍过神了,上前几步,一把拖过李学珏,回头看着刚冲过来,张着嘴吓傻了的李文林,“快扶着你阿爹,快看看你阿爹伤到哪儿了。”
“他怎么敢”李文林哆嗦着嘴唇,这一声他怎么敢,声哑气弱,半点底气也没有,低的只有他自己能听到。
沈三奶奶扶着个婆子,面白气弱的赶到院门口,站在门槛外,看着已经被抽的衣不蔽体,浑身鲜血的郭二太太,一阵浓烈之极的委屈猛冲上来,随即泛滥,淹的她五内俱焚,往前压在婆子身上,猛烈咳嗽,泪水横流。
“你这是干什么你要干什么”李家大老爷李学璋在家守孝,来的极快,瞪着院子里被鞭子抽的已经不成人样的郭二太太,和还在扬鞭子猛抽的阮十七,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严夫人、赵大奶奶和黄二奶奶等人,也紧跟后面过来了,院子门口挤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下人仆妇见严夫人来了,立刻作鸟兽散,却又舍不得走远,一个个装模作样的举着抹布在空中乱擦,竖着耳朵听热闹。
“阮谨俞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