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小朱,九零年代的时候,我和我大伯一起到广州打工。
那时候我们所在的工厂提供住宿楼,宿舍楼一共有六层,一二楼是食堂,三四楼住女生,五六楼住男生。宿舍楼里都是大房间,一个房间能住四个人。不过外出打工的夫妻很多,所以很多人都出去租房住了,我和大伯两人便单独住了一个房间。
过了一段时间,厂里又招了一批人。其中有个河南人,他不愿和其他人住一起,就自己单独住了一个房间,就在我和大伯隔壁。第一晚相安无事,只是晚上起床上厕所时,看到隔壁房间灯一直亮着,想着反正是他自己出电费,也就没太在意。
第二天晚上大半夜,突然隔壁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像是在跟人打架,嘴里还不住地骂着脏话。我和大伯被吵醒了,就准备一起出去看看怎么回事。我们出去的时候,看到也有其他房间的人出来了。正当我们准备去敲门时,动静突然就没了。这时,那个河南人右手拿着已经被折断了的拖把头主动开了门。地上是拖把杆,大家都问他:“干什么?”他提了提拖把说:“它想杀了我。”大家顿时面面相觑,第一反应就是厂里招来了个神经病。其中有个同事是我们的主管,他脸色变了变,进门指着拖把杆问:“是不是它?”那河南人点了点头,然后主管捡起拖把杆,顺手接过河南人手里的拖把头,说:“放心,这事我会告诉厂里严肃处理,你先睡觉。”接着让其他人都退出房间回房间睡觉。那河南人也跟了出来,其他人都赶忙避开他,害怕他突然伤人。那河南人见状对主管说:“我今晚出去住,明天会按时回来上班。”主管也没说什么,那河南人就走了。当晚主管就给厂领导打了电话,同时隔壁房间的灯也开了一个晚上。
第三天,那河南人果然正常到点来上班了,上班第一件事就是要求换房间。当时确实也有不少空闲房间,厂领导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同意了。见那河南人看起来挺正常的,我趁着中午吃饭的时候,就主动上去搭讪。
我直接问:“昨晚发生了啥?”那河南人一边吃着饭,一边平静地说起了那晚的经过。第一晚,他刚搬进宿舍,就没睡好,一关灯就老感觉有人在说话。他起初以为是隔壁我和大伯在吵闹,但听声音又像是在房间里,而且还有女声,他就打开灯,可一开灯就又什么都听不到了。起初他也没多想,以为是心理作用,又关上灯,没一会耳边又响起了声音。这次是个哭泣的女声,听起来有些悲切,他用被子蒙着头,心想初来乍到,还是不管别人的事比较好,这时候他还以为是楼下女生传来的声音。他忍受着那个声音,但声音越来越清晰,隐隐约约感觉是在逐渐靠近,他实在忍不了了,又打开灯,声音顿时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头皮一阵发凉,再也不敢关灯了。
第二晚,他下班以后,就在外面闲逛,磨磨蹭蹭一直快到 12 点才回到宿舍。想起刚来上班,还是少生事比较好,白天他又给自己做了些心理建设,认为只不过是自己的幻觉罢了。回到房间洗漱后,他就关了灯躺下准备睡觉,刚闭上眼一会,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突然他感觉有东西在动,睁开眼一看,窗台上赫然出现了一个人影,张牙舞爪披头散发的,他当时就吓懵了。整个人都麻在了床上,大气都不敢出,但那个人影越来越近。他没办法,一咬牙就准备起身跟那个人搏斗。他说他一把抓住对方挥舞的手臂,就能肯定那是个人,有皮肤的触感,但是很凉。心想:是人就不用顾及那么多了,既然你先动手,不是你死就是我活。于是另一只手一把揪住那个人的头发就想往地下摔,但那个人的力气很大,他有些敌不过。他就松开抓住那人的手,两只手都死死的勒住那人的脖子,死命地把他扳倒在地,同时嘴里还不住地破口大骂。一来是给自己壮胆,二来是想制造动静让其他房间的人听见,好来救他。但半天迟迟不见有人来,眼看自己就要脱力松手了,心一横,两只脚抵住那人的肩膀,上身一使劲,就把那人的头拔下来了。
他说当他看到没了动静,自己也被自己的行为吓坏了,起身打开灯,定睛一看,自己手里拎着的,只不过是一把拖把,松口气的同时脑子里就一阵发懵。而后,听到房间外面闹哄哄的,就打开了门。他自己都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只觉得这个房间是不能住了,当晚就出去了,本来想开个宾馆,但没舍得花那个钱,就去网吧随便找了个位置睡了一晚。
我和大伯听完,谁也没说话,都默默的低头吃饭,怎么回事大家心知肚明,这宿舍楼在我们刚住进来的时候,就早有传闻,不过由于年代久远,况且这几年也没再发生过什么事,时间一长,大家慢慢的都忘了。当天下午,那个河南人就换了房间,过了不久后他就没来上班了,听厂里有些人说,他被关到精神病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