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某疯了。”
秦长风毫不犹豫地答,全不管厅堂里站了多少属下:“从某明知不该喜欢上你,却还是喜欢上你的那一刻起,某就疯了!而是疯得没救了!
宁顽顽,你呢?”
曾经,有许多男子喜欢过她,他们喜欢她的时候,倾尽全力,不像秦长风,揣着一肚子的算计。
可那些人的痴情狂爱,又于弹指间,灰飞烟灭,反而是这满心算计的三皇子,竟不惜拿命来逼她。
她终究是个寻常女人,忍不住为有情郎动容。
“如果三殿下答应小女两个条件,江家的仇,小女可以放一放。”
“你说。”
“第一,三殿下复归西汉之时,便是江家覆灭之日,第二,不许娶临安。”
“呵呵呵……”秦长风哈哈大笑,搂着她,眼笑眉飞地说,“原来顽顽这般喜欢某,竟喜欢到不许某沾染旁的女子。”
“小女没——”
“溪辞。”
“什么?”
“以后,叫某溪辞。”
母亲有训,人若欺她,百倍还之,人若救她,涌泉相报,她能活下来,是得秦长风相救,便当是还救命之恩吧。
溶月勾出一抹灿笑:“三殿下,别负小女,不然——”
“定不相负,如有虚言,天——”
她伸手,点住他的唇,她从来不信发誓赌咒,她也无须他发誓赌咒,她信他,只因为她想要信他。
“三殿下,你该去见世子和江太尉了。”
秦长风蹙眉,他能感到顽顽的改变,但这一点改变远远不够,至少,还不够让她改口,喊他一声“溪辞”。
“顽顽,为——”
话未说完,七宝站在廊下:“主子,江太尉等不及了,临漳世子说,您再不出面,太尉便要进宫了。”
“知道了。”秦长风松开溶月,“某先让人送你回房,等见某和临漳、江太尉谈完了,再去看你。”
“好。”
溶月回到正院的时候,临漳和江相宜被请进了秦府,江相宜看着被西天吞没的夕阳,面色比夜色更沉。
进了书房,他们听见一阵茶水烧开的“汩汩”声,秦长风优哉游哉地盘在榻上,对他们微微一笑:
“世子和太尉怎么来了?”
“我——”
临漳才开口,却被江相宜一袖子挥断,他艴然不悦道:“秦三皇子,请立刻交出江家三妇,否则——”
“好。”
好?
前日夜半,秦长风气势汹汹地杀进江府,同他讨要宁溶月。
他一时寻不到人,他便不管不顾地在江家掘地三尺,誓死要寻出她,但有人敢拦,一概被格杀。
此等气势,彷佛这里不是南唐金陵,而是西汉大兴,可即便是在大兴,也没有皇子敢在三公之家撒野!
若不是临漳拼死拦着他进宫面圣,他焉能纵容他至此?!
然,他愿意忍气吞声,随临漳到秦府要人,秦长风反倒摆起了谱,把他和临漳晾在门外一个时辰!
他早已怒火中烧,打定主意要和他撕破脸,谁知进了门,他又和和气气,做出一副什么都好谈的模样?
便是他好谈,他也不会谈!
江相宜背过身,目色沉沉地看着房外。
等雅琴、佩蓉和林姨娘一到,他立刻带她们回去江家,就算临漳舌灿莲花,他也不会多留一刻。
秦长风不知江相宜怒意,他提起水铫子,慢悠悠地沏了两盏茶,然后笑眯眯地招手:“世子,江太尉,过来喝茶。”
临漳一听,登时瞠目结舌,他恨不能揪起秦长风,厉声问一句,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难道看不出江相宜快被气死了吗?
奈何,不是时候。
他快步走到坐榻前,卡着嗓子低斥:“溪辞,你这一回过了!”
“世子说得是。”秦长风端起一盏茶,放进临漳掌心,“前夜,是某一时情急,还请世子多担待。”
临漳本就没那么愤怒,秦长风对他好声好气,他更是气不起来:“若非本世子担待,太尉早告去宫里了!”
“多谢世子。”
临漳轻叹一声,接过了茶盏,然后,他目光极快地斜向江相宜:“别只敬我,赶紧去给太尉陪罪。”
“是。”
秦长风从善如流,捧着盏茶,走到江相宜跟前:“江太尉,此番全是某鲁莽,还请太尉大人雅量宽宏。”
江相宜冷着脸,只当听不见,临漳无奈,从旁暗劝:“太尉,溪辞都认错了,您就宽宏大量一回呗。”
合着秦长风大闹得不是江宁府,临漳才会丝毫不觉得他用鲁莽二字,想要解过此事,有多么不妥!
“秦三皇子,是你自己说得,从此宁溶月如何,与你无关,既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