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过了二十日,溶月日日横在榻上,不是睡,就是吃,腿脚没养好,腰上先屯出一层厚肉。
这不,她一睁眼,又闻到一股熟悉的鸡汤味,未等冰娘把鸡汤端进里间,她已扒着榻沿,吐了一口:
“呕——”
“姑娘,这是怎么了?”
“恶心。”
“难道姑娘有——”
“不是。”
溶月暗暗翻了个白眼,断子绝孙的药她一顿没落,怎可能有孕?以她先前喝过的量,往后不喝,也怀不上。
“我想吃点清淡的。”
“等姑娘喝完鸡汤,奴婢再去弄点别的。”
“不喝。”
“姑娘不喝,奴婢没法和主子交待。”
冰娘舀起一口,递到她唇边,这时,林缨走进房里:“姑娘,六姑娘来了,说是来向姑娘辞行。”
如果不是江巧玉告密,林姨娘怎可能知道江花玉的死和她有关?
“不见。”
“这……”
“怎么了?”
“回姑娘,先前二夫人污蔑奴婢偷盗江家金银,要杀奴婢时,是六姑娘去春泽亭请来得大夫人。
还有,那夜三殿下寻不到姑娘,也是六姑娘偷偷给三殿下指了路。”
“让她进来。”
“是。”
久不见江巧玉,她比先前丰盈了许多,圆润的脸颊泛着一丝红光,眉眼弯弯,看着十分地和善。
“妹妹给月姐姐请安。”
“有事?”
“明日二十八,妹妹和庞家嫡子成婚,出嫁前,妹妹来看看月姐姐。”她从袖中摸出一个木盒子,放到她手边。
“这是……?”
“百年灵芝,月姐姐别嫌弃。”
“你成婚,却给我送礼,不合适吧?”
“若不是月姐姐帮忙,妹妹去不成庞家,如今,妹妹手里没什么好东西,等以后有了,再来谢姐姐。”
“不必了。”
溶月埋首,捻着勺子,玩起了鸡汤。
江巧玉抿了抿嘴,心里清楚,溶月在逐客,但,她好不容易寻到一个托辞,来见她,绝不能就这么走了。
“月姐姐,妹妹有些话想说,能不能劳烦姐姐屏退左右?”
“除了林缨,其他人都退下。”
“是。”
待房里没了别人,江巧玉撩起下裳,“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这是作甚?”
“二伯母领着林姨娘来寻妹妹时,妹妹心里实在害怕,于是说了实话,是妹妹没用,对不住姐姐。”
江巧玉本是一个自私自利的人,赵夫人寻她,她为自保,供出她,一点不奇怪,奇怪地是,她后来救了林缨,又帮了她。
“起来吧。”
“月姐姐肯宽宥妹妹?”
“若不能宽宥,我不会见你。”
“谢月姐姐。”江巧玉欢欢喜喜地爬起身,“请月姐姐放心,妹妹以后再不会做对不起姐姐的事。”
这话她一点不信。
“为什么?”
开罪溶月后,她的日子一度很难熬,最难熬地是,她的亲娘、弟弟为了他们自己,不管她死活。
反倒是宁溶月给了她一条活路,哪怕她不安好心,哪怕她是利用她杀人,但至少,她得了活路。
撇开这些,宁溶月一介孤女,凭着过人的手段,坑死江家那么多的人,还能被江家供着,这种人,她得巴结。
“妹妹跟前有各房的眼线,不便来见月姐姐,今日借着辞行的借口过来,是想告诉姐姐几桩事。”
“你说。”
“这第一桩,是临漳世子瞧不上八妹妹。
八妹妹不甘心,寻了个机会爬上世子的床,但世子吃干抹净后,告到祖父跟前,说八妹妹德行有失,不配入江宁府。”
临漳看不上江春玉,她一早看出来了,她没想到地是,江春玉居然胆大包天,敢爬上临漳的床。
“世子不认,外祖怎么说?”
“祖父说八妹妹丢人现眼,罚了她禁足。”
也就是说,江春玉进不了江宁府。
可两江牵扯极深,若不联姻,何以维系信任?
除非——
“你说得第二桩事,该不是和临安郡主有关吧?”
“是。
二伯母出事,江家不问,赵家有怨,来过江家好几回,前几日,赵家又来的时候,祖父请来了世子。
听说,当着赵家的面,世子把郡主许给了三哥。”
秋水斋的一场祸乱,打得二房一蹶不振,江正方被御史弹劾,连降三级,江明是的仕途也受累极多。
如果江明是真能和临安成婚,那么不止江家和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