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陌在池玉不远处，看到她突然坐起来，皱了皱眉，走过去：“姐姐，你做噩梦了？”
池玉睡着后，直播镜头切到了别人那里，只留一个摄像老师在拍素材。
这前前后后都不到十分钟，池玉却觉得已经过了几个小时。
已经封存在记忆中的东西，怎么就梦到了呢？
吉陌靠近，七岁的他比坐着的池玉还要高一点，站在池玉面前，伸出自己的双手，抱住池玉，轻轻的拍了拍池玉的背：“姐姐，别怕。”
软嫩的小孩在身前环抱，池玉反手抱住他，就这一刻，这一瞬间，面前叫姐姐的小男孩，仿佛成了记忆中的那个人。
凉风一吹，池玉清醒过来，拍了拍吉陌，放开他，捏了捏他的小手，说：“我没事，别担心。”
吉陌沉默一瞬，伸手指了指池玉的肩膀：“姐姐，你受伤了？”
池玉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一眼，道：“小伤，你看我有事吗。”
吉陌沉默，轻哼一声，回到他画画的地方。
池玉无声轻笑，抬头看向明暗交接的云层。
思绪回到梦境后续。
整整三十二天，却好像度过了三十二年。
在浴室里待了好几个小时，才恍然自己已经被放出来了。
手心冒虚汗，神思恍惚，身体酸软疲乏。
这样的状态并没有持续多久。
铁链抽在身上的感觉，让她真切的感受到了生命的流逝。
肉体上的剧烈的疼痛，让他濒死的 同时，也将她从小黑屋的阴影中拉了回来。
求生的意志在求死之后达到顶点，恨意充斥在心间，她恨，那一瞬间，恨不得毁掉整个世界。
在这之后，疯子便和恶灵达成了一个不平等条件。
他不逼她踩那条比底线还要低的逆鳞，而她要做的，便是听话，做他的扩张势力的先锋少主。
也是从那以后，黑暗幽闭的环境，成了她的噩梦，好多年之后才得以缓解。
一直到现在，都还有轻微的症状。
对疯子的反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布局的呢？
“你来干什么。”恶灵脱离生命危险，躺在病床上整理思绪。
戾鬼打量了一下四周，随后语气中满是恶趣味的开口：“其实我觉得，他不会真的弄死你。”
“可他知道你的极限，他已经决定彻底把你废掉，沦为一个真正的机器。
然后…黑天使为了你，妥协了。
黑天使的妥协，激发了他的兴趣，所以，你现在还能躺在这里思考问题。”
恶灵猛的看向他，张了张嘴，神色由怒火转变为沉寂，喉咙好像被堵塞，什么都问不出口。
戾鬼靠近两步，轻笑一声：“他亲自策划并执行了一起飞机失事，这起机祸，八十三人，无一存活。”
说完这句话，戾鬼眸中趣意更浓：“据我所知，这趟飞机上有两个人，你一定非常感兴趣，屠亚组织的党主和他的夫人。”
恶灵瞳孔微缩，看向戾鬼，不自觉的攥紧了拳头。
戾鬼再次开口：“黑天使和我们不一样，他三岁就到了魔种基地，他的记忆，很模糊，只知道自己有爸爸妈妈和弟弟，并向其投注了感情，但他们是谁，在哪里，是干什么的，他一概不知。”
恶灵神色如刀：“你怎么知道。”
戾鬼轻笑，靠近恶灵，贱嗖嗖的：“你猜啊。”
恶灵准备起身，虚弱的身体被他轻轻松松就压了回去。
开口：“你想做什么。”
“你恨他吗？”戾鬼蹦出这么一句话。
恶灵沉默，想来也不需要回答，答案大家都心知肚明。
只听戾鬼道：“像黑天使那样的人，一旦打破自己的那条线，那他就只有两条路可走了。”
“其实你能帮他的，帮他找到第三条路，只不过这条路需要足够的时间和安稳的环境。”
“你说呢？恶灵。”
从这个时候开始，联合反击正式开始。
黑天使还是会叫姐姐，在恶灵面前永远是乖巧聪明的弟弟，只是本就没有多少笑容的男孩，更加沉静了。
恶灵不知道黑天使知不知情，他没有说过，也没有表现出来，恶灵宁愿他不知道，尽管他从那以后，再也没有期待的提起过记忆中模糊的家人。
…
回过神来，吉陌已经整理好画具，牵着她，道：“走吧，咱们也去活动活动。”
池玉站起来：“好。”
凉风习习，池玉牵着吉陌慢慢走了走，食材准备的差不多了，精力旺盛的小孩们被叫回来吃饭。
池松跑了一下午，出了一身汗，看上去筋疲力尽的。
凌阳陪他们闹腾，也有点累了。
池玉没什么胃口，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