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礼想,他到底是容不下,自己弟弟的孩子。
一个男人,怎么能容许自己所爱的女人,怀上别人的孩子?
更何况,这个孩子,是陆夫人的眼中钉,为了避免徐嘉柔以后,遭遇更多危险,他一定要把孩子拿掉!
徐嘉柔“望着”眼前的男人,她笑起来,眼眶里却是一片酸涩。
“你知道吗,我现在很庆幸自己,这时候根本看不清你的脸!”
她讥诮道,“这样,我就看不到,我曾经喜欢过的人,如今变得多么的……面目可憎!”
徐嘉柔这下明白了,陆言礼扮演陆怀征的真正目的。
这个恶人,陆言礼不想做。他就给他弟弟做!
这对陆言礼而言,是理所当然的事,一直以来,不都是这样吗?
他是被陆夫人指定的陆氏继承人,他站在光明下,他害不了人的。
那些肮脏,龌龊,要见血的事,都由陆怀征来完成。
徐嘉柔对他摇着头,低喃道:
“这个孩子对我很重要,我需要他的脐带血,不然妈妈就活不了了!”
“我已经帮你妈妈,找到适合的造血干细胞了。下个月,就能安排你妈妈进行手术,你妈妈的病情,你不需要担心!她也不需要你,特地怀个孩子,去救她的命。”
陆言礼坐在床沿,他伸出手,想去触碰徐嘉柔,却被徐嘉柔躲开了。
徐嘉柔“注视”着陆言礼,怔怔的问他,“你真的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孩子吗?”
陆言礼垂眸,他的声音被寒冰冻结,“抱歉,这个孩子,确实来得不是时候。”
徐嘉柔感到荒唐又好笑。
他温声低哄,“我们以后,还会有孩子的。嘉柔乖,听话……你要是不想吃安眠药,那我直接带你去医院,我给你找了帝都最好的医生,他们会保证你在引产后,子宫依然健康……”
陆言礼话音未落,徐嘉柔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响亮的耳光声在房间内回荡,把站在不远处的几名保镖吓了一跳。
白洛初站在房间外面,避免徐嘉柔看到自己。
陆言礼说,他是以他弟弟的身份出现在徐嘉柔身边的。
为了避免徐嘉柔怀疑,白洛初最好不要出现在徐嘉柔面前。
白洛初听到响亮的巴掌声,她抿着唇,压下唇角即将勾起的弧度。
房间内,陆言礼扣住女人纤细的手腕。
“嘉柔!等手术结束了,你怎么打我,恨我都可以!”
“你让我恨陆怀征,你当然无所谓了!陆言礼!”
她怒斥出声,“你怎么这么虚伪!”
在徐嘉柔喊出“陆言礼”三个字后,坐在床畔的男人,当场愣住了。
她什么时候发现的?
她都已经看不见了,根本没法从声音上区分,他和陆怀征,又怎么可能发现,他是陆言礼?
见陆言礼不说话了,徐嘉柔能想象到,陆言礼此刻的表情。
她惨淡的笑起来,“好一个光风霁月,宅心仁厚的陆大少爷呀!杀婴的事,都要让自己的亲弟弟背锅!”
陆言礼脸色晦暗下来,连面部线条,都变得硬冷了,“我在你面前,装成我弟弟,是希望你能长教训。”
徐嘉柔被他这副道貌岸然的语气,给气笑了。
“教训?长什么教训?让我不要轻易相信别人?可你知不知道,我相信你,是因为你是……”
徐嘉柔的声音,被生生卡在了喉咙里,她的双手揪住陆言礼胸前的衣料,因为愤怒,她的双手在轻微颤抖。
徐今安三个字,徘徊在徐嘉柔唇畔,最终没有吐出来。
我这么相信你,只因为你是徐今安。
可徐今安,是忘记自己是陆家大少爷的陆言礼,他的世界里,就只有徐嘉柔和徐容秀。
所以他每天都在打工赚钱,想让徐嘉柔和徐容秀过上好日子。
“我太晚明白过来了,你根本就不是他……你虽然活下来了,可你根本,就不是那个人了!”
徐嘉柔的双手从男人的衣襟上,无力滑落。
陆言礼明显感觉到,徐嘉柔口中的这个那个人,是指“徐今安”。
他只觉得自己的胸腔,被凿出了一个大洞。
有呼啸的冷风,不断灌入他的胸腔里。
他怎么不是徐今安了。
他是曾和徐嘉柔生活了三年的徐今安。
他只是,不想让徐嘉柔恨他!
因为爱她,所以才不愿让徐嘉柔恨自己!
“你怀了我弟弟的孩子,会招来杀身之祸的!我已经帮你妈妈,找到了合适的造血干细胞了,到底要怎样,你才愿意舍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保全自己的性命?”
陆言礼苦口婆心的劝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