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兴二年,自鲁肃、魏延秘密‘劝降’刘繇、黄盖之后。
长江两岸的双方默契的进入了一段相当长的休战期。
期间,张武方面彻底按兵不动。
在外人看来,完全就是一副认定了刘繇、黄盖必降。并且笃定了刘繇与黄盖的投降,会成为战争中最重要的转折。
至于南地,似乎是抱着敌不动我不动的事态,除了日常巡江的哨船,大型战船已经很少开出船坞了。
给外人营造一种憋着什么大招的架势。
不得不说,在这场关于演技的博弈中,双方都堪称是影帝级的。
双方的默契,皆因十五日一通传的书信。
那是诸葛亮专门模仿曹操笔记写于刘繇、黄盖的书信。
当然,诸葛亮的用词相当的不客气,先是百般试探,而后又是探听军情,最后更是约定了日期,催促二人速速来降。
越是这样,周瑜则是越相信自己的苦肉计骗过了魏人。
可诈降终究是第一步,
周瑜心里也明白,想要打破魏军,还需要借天时中的东风,以及一些刻意的人为引导,最好能将曹魏的战船聚集在一起,方能使收益达到最大化。
只这两样,就将这位神机妙算的智谋之士愁白了头。
营帐的门帘从外掀开,孙策走了进来,将一封书信放在周瑜的案头:
“公瑾,曹魏那边又来催降的书信了,要么今日就让黄叔诈降过去吧。我到时候携精锐水师在后面跟着,只等火势一起,必定
杀得曹魏水师人仰马翻。”
“不行!断不能如此行事。”
孙策叹口气:“这已经是曹操那边第六次催降了,若再拖着,恐魏人生疑啊。”
道理周瑜当然懂,他远比看起来的要着急。
可机会只有一次,如果此次诈降失败,那就只有拿着真刀真枪去和魏人拼硬实力了,战局陷入僵持,双方必将进入长久的拉锯战。
在周瑜看来,反而是魏人拖得起。
即便魏军连年征战粮草短缺,以曹操如今在北地的威望,只要舍去脸皮不要,自然能从百姓手中征得战时所用粮草。
曹军百战,九十九战皆为粮草所累,可从无一战因粮草所败,这次自然也不会因为粮草短缺而退军。
真正拖不起的是江东。
如今南地看似四家联盟,兵强马壮,粮草丰足。
可强盛的表面之下却暗藏着无尽的凶险。
江东名义上归了刘表所立新汉,刘表又是清谈高雅的名仕,极其厚待世家门阀。
当初荆州蔡、蒯、黄三大门阀何其风光,说他们权柄直压州牧刘表也不为过。
这种主君,无疑是最符合世家大族们的利益。
恰恰,江东世家门阀林立尾大不掉,斩之不尽,杀之不绝,已成最严重的内患之一。
拖得越久,则人人心向新汉,到了那个时候,孙策才是真的难以从新汉朝廷中抽身离去了。
哪怕刘表无子,待他百年之后,那些个拥护世家制度的老贼们自然可以从刘姓之人中挑选
个最好控制的过继过去,继续为帝。
孙氏两代人呕心沥血所创基业,终为他人做了嫁衣,这是周瑜绝不能忍的。
退曹需快,更需要伤及其元气,使北地至少五年之内再无瑕南顾。
他们才有可能从这趟浑水中抽离出去,而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图谋三刘,养精蓄税十数年,方有资格与曹魏一争天下。
“先让黄老将军拿些无关痛痒的布防图稳住北岸局势吧,容我再想想。”
“这次当然行,可是下一次呢?曹操催降的书信可是越来越频繁了,总拖着也不是回事啊。总不能放任大好机会做空!”
周瑜揉揉太阳穴:“再容我想想吧。”
孙策也有些恼了:“公瑾到底忧虑什么,你说出来也好让我出出主意啊,有道是一人计短,二人智长。”
“那你说说,你有办法将曹魏战船连在一起吗?”
孙策不屑的撇撇嘴:“这还不简单?”
“简单?魏人水师逐渐成型,他们有什么理由将船连在一起?”
“你看,狭隘了不是?犹记得当年先父教我水战时,将大船之间以铁索相连,中间铺上甲板,则船船之间可通战马,行至如履平地。”
周瑜无语凝噎:“铁索连环之计我自然想得到,我是问你怎么使魏人连环?”
“这还不简单,只要咱先这么做了,魏人看到这种战法的优势所在,自然效仿。你等着,赶明我就将铁索连舟,寻万余善射之士铺满甲板,
上北岸溜达一圈,几轮齐射之下,他们吃了苦头,自然有样学样。”
周瑜闻言为之一愣。
转瞬大喜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