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远好脾气地回了个笑,什么也不为自己辩解。
方晚玉就没那么心平气和了,拍了拍手上的泥,正准备和他们大干一场,余光瞥见一名女子。
她比方晚玉高半个头,穿着好几个补丁的衣服,手里握着的泥巴,直愣愣地往那三人身上撒。
“目不识丁的臭狗屎,还有脸取笑别人了?”
“方小溪,你个没娘要的,敢用泥巴扔我!”
说罢,方成材便往方小溪那去,显然是想给她一拳。
方晚玉和方远见状,两人赶紧上前阻止,方成材不服气,呵斥一声,让他的俩同伙一起上。
几个年龄相当的哥儿姐儿,加入了一场混乱中。
忙着度量土地的大人们,看了眼没有自己的娃儿,不痛不痒地说风凉话。
“粮都没得吃了,还有心情打架。”
大壮媳妇跟着迎合,“真是聒噪,让人厌烦,打死一个,少吃一口粮。”
李秋华扔下铲子,“孩儿之间打闹实属正常,何必如此恶毒,可积点口德吧!”
“德德德,装腔作势的,这地我不量了,出了村后,就没遇到过一件顺心事。”
像是在和李秋华比谁的火气大,她也扔了铲子。
“咚”地一声,铁器和地表的碎石,发出沉闷的声音,仿佛在直白地诉说。
这块地,废了。
李秋华一口气还没顺过来,何花狮子吼叫般的声音,响彻山谷。
“方文海,管管你儿子!”
何花正在家里睡大觉,二毛跑来告诉他,开荒的地出问题了。
早已不是村正的方文海,正带领着众人在度量范围。
要是她还不赶紧过去,这村正的位置,怕是又要落到方文海手里。
何花哪里还坐得住,发髻都没绑好,火急火燎地赶来了。
一来,瞧见方文海的两个孩子,压着方成材一顿拳打脚踢,她那脾气顿时如同火山喷发。
今天就算天王老子来了,她也不能让对方好过。
眼见着何花要去拉架,李秋华直喊不妙。
她快速跑上去,把一对儿女从人群中拉出来,护在身后。
何花没了发泄对象,转头看到了方小溪,对着她的脸就是一个巴掌。
方小溪承受不住她的力道,跌坐在地上,稚嫩的脸上,刹那间多了几道红印子。
何花还没解气,抬起脚往她身上踹,方晚玉眼疾手快,抄起一旁的铁铲子,往何花的背后拍打而下。
李秋华和方远也反应过来了,他们俩将疯了一样的何花推开。
何花被推了一个踉跄,方晚玉举起铁铲,“你再过来,我就把你的腿掰成两节。”
李秋华侧身护着方晚玉和方小溪,“何花,你对一个孩子下重手,可是要遭报应的!”
“报应不就应验在你儿子身上了吗?”何花气急败坏,什么话脏说什么,“是不是怕瘸子娶不到媳妇,拉个没娘要的野鸡,给他配种啊。”
对付这种人,无需多言,方晚玉举起铲子,吭哧吭哧跑过去,想往她额头砸。
方成材长得牛高马大的,长手一握,牢牢地将方晚玉制止了,一脚将方晚玉踹倒在地。
“阿玉!”
“玉儿!”
方远不顾及腿上的伤,一瘸一拐地上前抱住方晚玉,抵挡方成材往她身上砸下的拳脚。
第二场战争,一触即发,阵营也分了两派,一派劝架的,一派与何花站一起仗势欺人的。
“别打了别打了。”
“都是一个村子的人。”
“烦死了,你们两兄妹,咋就这么多事呢。”
“别打了,先把种地的问题解决了先吧!”
远处专心量地的男人们,还在商讨这地要怎么解决,奈何那边的闹声越发张狂。
方文海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先过去看看那边怎么了。”
方水生年仅弱冠之时,却十分厌恶妇人间的争闹,“不就是那群婆娘吃饱了撑着嘛,量地吧,这才是要紧事。”
方文海听到李秋华和何花的声音,不放心地看了眼方小山,“还是看看吧。”
方小山讷讷点头,紧跟方文海身旁,突然他喊了一声。
“哥。”
方文海:“怎么了?”
“你有空的时候,帮我写一封信,我想告诉兰儿一声,免得她找不到娘家。”
方兰兰出嫁两年,几乎没回过娘家,一是何花不喜她,而是夫家不予。
但搬了家,总归还是要让她知道。
“我知道了,但下山这事,还是要小心些,别让人发现。”
“我晓得的,改明儿我摸黑下山。”
方文海环顾四处,“晚间怕是有凶兽,过段时间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