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你去烧点热水,我给她擦身子。”
方小溪听到了动静,跑了过来,方晚玉对她道:“小溪,麻烦你帮我煮点粥,肉要切碎一点。”
两人各自干活去了。
方晚玉关上门脱了沈意的铠甲,当她脱了那层里衣,方晚玉惊地全身发麻。
沈意身上好几道被刀剑刺穿的伤口,连带着衣服边角都被融入了血肉里,变得干涸凝固,长时间没有处理,几乎要长在一起。
方晚玉深呼吸了几口气,难以想象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姑娘,怎么这么能忍。
方远轻轻敲了门,“阿玉,水好了。”
“我马上来。”方晚玉赶忙起身,沈意的伤口要赶紧处理,要不然很容易感染。
方小溪让方远看着火,她去帮方晚玉的忙。
两个人的效率就是高,方晚玉很快清理干净包扎好了伤口。
可是人却始终不见醒。
晚上方文海夫妇回来了,李秋华得知沈意的情况,见不得一个小姑娘受如此重的伤,几次快要哭出声。
方晚玉只好让她去休息,自己留下来照顾沈意。
当天夜里,沈意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地喊着“阿爹”。
“沈姑娘?”方晚玉握着她的手,“别怕别怕,我在这里。”
“阿爹,快跑,阿爹!!!”沈意堕入到梦魇之中醒不过来,声音尖锐刺耳,吵醒了入口几家人。
任谁都能猜出来沈意遭遇了什么,她一定是刚刚经历过一场战斗,她逃出来了,但是沈将军却不知道如何了。
李秋华揪心得疼,“你说姑娘家上战场,哪个当爹的当娘的乐意啊,还不是为了纪国的老百姓,天杀的昭国人,做什么要来攻打我们纪国。”
弱国的命运只有被蚕食的份,方晚玉在心里默念这句话。
“沈意醒不过来,再这样下去会损耗元气。”方晚玉道,“哥,帮我把银针拿过来。”
方远将银针拿了过来,方晚玉在她的手脚位置和百会扎了几针。
怀里的人眉头渐渐舒展,缓缓睁开了眼。
她第一眼看到了方晚玉,脑子还不清晰,对着她喊了声“阿爹”。
方晚玉哭笑不得,抬手在她眼前挥了挥,“沈姑娘,能看清吗?”
沈意艰难地点了点头,“嗯,是手。”
“咕噜——”
沈意腹部发出比她说话还要响亮的声音,屋内有好几个年轻男儿,方晚玉担心她害羞难堪,挥手将他们打发出去了。
“哥,帮我端碗粥过来。”
方远离开看了眼沈意,恰巧沈意也在看他,方远肢体动作猛地变得麻木僵硬,别扭地去了厨房。
“我叫沈意,”沈意感受到了方晚玉的暖意,主动搭话,“敢问姑娘大名。”
“大名算不上,你叫我阿玉吧。”方晚玉扶她起来坐着,“等会吃点东西,你应该是饿了好几天,加上失血过多,晕了过去。”
“你是大夫?”
“不是,我是屠夫。”
沈意一愣,随即笑了,一副不信的样子。
“你不信吗?”方晚玉一脸真诚,“我真是屠夫,我养猪的。”
“猪?”沈意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刚想问她,方远端着粥过来了。
沈意受了重伤,掉入低洼处便没再吃过一粒米,喝过一口水,此刻饿得前胸贴后背,闻到猪肉和米香味道时,魂都要快飘出来了。
“来,吃点东西。”方远递给她,谁知沈意一把夺过,喝水一般往嘴里倒。
哗啦两口,没了。
“好吃!”沈意恢复了活力,“还有吗?还要吃。”
“有。”方远立马给她找了个稍微大一点的碗,盛了满满一大碗过来给她。
沈意吃得很快,一碗下肚后打了个响亮的嗝。
方远从她手里拿过碗,沈意这才认真打量起方远以及这个屋子。
屋子比寻常人家的茅草屋要简陋许多,可他们身上的衣服料子倒是不错,和这周围的陈设格格不入。
而且,屋子里好暖和,让只穿了一件中衣的她丝毫不觉得冷。
“这是哪里?”沈意巡视了一遍后,问方晚玉。
“这是我家,属于景州城范围内。”方晚玉知道她的身份,没有隐瞒将净景州城的情况交代了个彻底。
沈意一滞,“我到了景州城?传闻说这里是土匪在当家,是吗?”
四舍五入,方晚玉也算土匪,她不清楚沈意对极乐坊的态度,这种时候还是保持沉默,免得说错话。
“玉姑娘。”沈意拉着方晚玉的手,问:“你对极乐坊大当家了解多吗?”
方晚玉摇头,“说实话,我对他了解不多。”
“我有事求他。”沈意眼里闪过一丝期待,“不知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