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晚玉招呼还没来得及打,眼前一个恍惚,那么大一个方远竟然硬生生地被沈意拉上了马,随即扬长而去。
沈意的声音从风中传来,“阿玉,你哥借我用一段时日,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他的。”
“哥!哥!沈意你停下!!!”方晚玉急得不行,这哪里是保护的事,方远那三脚猫功夫去了容城,天知道会发生什么事。
可沈意早就不见人影了,一点都听不到她的声音。
方晚玉没法了,只能去找二当家要马,可是马到手了,她才发现自己压根不会骑。
方晚玉又急又气,闻琮不知道从哪里跑了过来,一个漂亮的翻身,上了马。
“上马。”
闻琮伸出手的一刹那,方晚玉赶紧拽着他的手上了马,稳稳地坐在了闻琮身前。
闻琮长手一挥,夹了下马肚子,一溜烟地往城外跑了。
“你还会骑马?”这是方晚玉没想到的。
闻琮一手牵着绳索,一手搂着方晚玉的腰身,“学过,你抓紧我的手臂,第一次骑马不适应,别摔了。”
“哦好。”方晚玉紧握他的小臂,本能地去寻求闻琮的胸膛,好像后背贴着他会安心一样。
两人跑了一小段,远远地看到了前方有个黑点,越往前黑点越大。
竟是沈意在往回跑,可不见方远。
“我哥呢!”方晚玉嘴皮子气得发抖,“沈姑娘,你不由分说地将我哥掳走是何意?”
沈意想到自己前前后后做的事,顿时不好意思起来,“玉姑娘,阿远已经被我打晕藏起来了,我今天一定要带他走,容城如今没有几个可用的人了,我需要他帮我出谋划策。”
“那是你们容城的事,和我无关,你把他还回来!”方晚玉失去理智般嘶吼,“你可曾想过如果你保护不了他,他死了怎么办,你拿什么赔给我们!”
“我把我的命赔给你!”沈意不由地提高音量,“他是个人才,不应该在山里苟活,容城需要他,纪国需要他,前方哪个男儿女儿没有家没有亲人,可一样上了战场,是为了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些,但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选择,我们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为纪国努力了,你不应该替我哥做决定!”
方晚玉几乎要哭出声,她从没想过方远会离开自己,更没想过方远离开自己后,她会这样难受。
她习惯了方远的存在,更习惯了方远兄长的身份,那是她的朋友,更是和她有血缘关系的亲兄弟。
如果方远出了意外,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如何对待沈意,即使她是纪国的将领。
可沈意并没有理会她的眼泪,方晚玉有看重的东西,她同样也有。
“阿玉,我一定会尽全力保护好他,就算是我死。”
方晚玉无法言喻,对她来说,纪国是把他们一家人逼上绝路的罪魁祸首,差点死在了自己人手里,她没有恨这个国家已是她心胸宽广。
她同样在用自己的方式为这个国家的老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那便不该把方远的命搭进去。
“沈意,人是无法保证任何意外的。”方晚玉眼里有恨,仅仅是对纪国,她对沈意这样的人讨厌不起来。
沈意缄默不言,她的眼神已经告诉了方晚玉,她不会把方远还回来。
“阿玉,不管朝廷如何落败,天子如何昏庸,但我生下来就是要为纪国战死,我保护过很多人,也有很多人死在我眼前,我承认我对方远的保护的确无法做到绝对,但如果他哪天真的出现了意外,黄泉路上,来世轮回,我沈意愿为你们一家人为奴为婢。”
沈意眉眼间尽是愁绪,看了眼日头,“时候不早了,我得走了,阿玉,此去不知何时再能相见,这个给你。”
方晚玉接过沈意从腰间取下来的玉牌,只听她道:“这块玉牌是陛下赏赐给楚王的,我出生后姑父便给了我,其他人我不知道,但军中之人看到此玉牌便是看到了楚王,希望对你有用。”
方晚玉摇头,“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要,我只要我哥回来,他种了快二十年的地,根本不懂打仗的事,他帮不了你什么。”
沈意长长叹了口气,牵动马绳,什么也没说,朝着日头的方向驰骋而去。
“沈意!沈意!!!”
方晚玉追了上去,可没跑两步便摔倒在地,方晚玉恨极了,握着拳头重重砸在地上。
闻琮半蹲身子将人扶起来,“拿自己的身体出气,你这是何苦呢?”
方晚玉哭得梨花带雨,“闻琮,你帮我追上她,我哥不能有事!”
闻琮将人搂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慰她,“让你哥选择吧。”
方晚玉抬眸,“你什么意思?”
“他那么聪明的人,他不想去容城,我相信他很快会想办法回来。”
方晚玉懂了,垂下眼眸揶揄道:“可你之前还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