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熠脸红脖子粗地坐在垫了软垫的石凳上,师鸢的眼神躲闪有些尴尬。
她只想着不能浪费食物,可谁也没想到这傻子会抢着去吃啊。
白熠缓过劲儿后,从腰间摸索着,将自己的钱袋拿了下来。
给自己剩了一两银子,然后拉起师鸢的手,全部塞到师鸢手中。
师鸢直接瞳孔地震,觉得白熠的行为似乎误会了什么。
“喏,给你。以后这些东西别吃!该倒就倒了!你小白哥哥有钱!”白熠讲得十分大气。
师鸢看着手里那沉甸甸的钱袋子,没敢要,立刻塞还给他怀里。
“不是,你可能误会了。我有钱。”师鸢解释道。
“有钱你会舍不得扔那些?骗我呢?”
白熠说着又要将钱袋子塞她手里。
师鸢为了不接受这份不义之财,直接站起身,退了几步离他远远的,并且双手抱胸,不给他一分可趁之机。
“真的,本想等你走了再处理家务事的。既然你不信,那就随我一起去看看吧。”师鸢的表情不像是在开玩笑。
她现在就要找到那些刁奴,让他们付出代价。
听师鸢都这么说了,白熠也不再执着于将钱袋子塞进师鸢的手里,而是跟着师鸢走了。
杏儿带路,师鸢路上又叫了两个身壮的家仆跟着一起去,走了不久就到了院子单独的厨房里。
由于大厨房几乎没怎么用,侯府就师鸢与师砚宁两个主子要吃饭,后来就一直用小厨房了。
师鸢走进厨房小院子时,三个在厨房伺候的奴婢正围着一个火盆舒舒服服地烤火。
“这侯府没了主心骨,郡主又是个好说话的,随便给点儿东西就打发了。”
“你看郡主新收的那个贴身丫鬟杏儿,就算是成了主子面前的红人如何,还不是被我们几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听闻往日在侯府,她就是个最下等的洒扫丫头,受人欺负的。如今已经做奴婢做惯了,还能硬气得起来。”
“……”
这几个丫鬟聊得起劲,还没想到师鸢此时就站在门口,和白熠听了好久这些混账话。
只有杏儿,一直跟着师鸢后面垂着头。
她知道自己以前是个最下等的洒扫宫女,人人都可以说她几句,她没有什么羞耻感。
可是现在,这些人当着师鸢的面编排她这些,她只觉得脸上就像千万只蚂蚁爬过一样,痒得厉害。
“你们说杏儿是奴婢有了奴性,那你们就不是奴婢,没有奴性了吗?”
师鸢平静无比地踏进院子里,白熠和杏儿则跟着她一起。
那三个丫鬟转头,正好奇是谁这么无礼,能说出这样的话。
一看是主子来了,面上愤怒的表情已然褪去打扮,已经剩下惊恐。
“参见郡主。”三人很识时务地向师鸢行了个礼。
师鸢也没让她们直起身来,只是一直让她们保持艰难地福身动作。
过了许久,一个丫鬟摇摇晃晃快站不稳了,师鸢一副想起来的样子。
“起身吧。”师鸢说。
得了师鸢的允许,这些人就没哀嚎着锤肩捏腿,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不也挺有奴性的吗?”
师鸢脸上带着笑意,像是暴雨前的最后一点曙光。
说出的话却是刁钻至极,直接让这三个奴婢面露难堪之色。
不过师鸢一个小丫头片子,她们也没什么需要害怕的。难道小姑娘还会杀人不成。
虽然被师鸢的这句话给骂了,但三个丫鬟并不觉得自己哪里有问题,也没有及时认错。
其中有一个丫鬟还过来明知故问地问师鸢:“不知郡主前来小厨房有何事吩咐?”
师鸢想了想,然后问道:“那盘已经干了的糕点是谁拿给杏儿的?”
见师鸢是来找麻烦的,三个丫鬟面面相觑后,一个丫鬟抢答道:“侯府最近缩减开支,这糕饼是之前丧席上剩下的,我们想着郡主一向是不喜食物太过铺张浪费的,所以就让杏儿给郡主您端过去了。”
“是不是啊,杏儿?”那丫鬟对着杏儿一阵笑里藏刀,看得师鸢心里极其不适。
“我问的是谁给的!”师鸢的声音明显带了怒气。
那奴婢却还在师鸢的底线疯狂试探。
“郡主,我刚才都说了,是郡主您平时不喜铺张浪费……”
说话的那个丫鬟非但不正面回答师鸢的问题,还迂回地将错处归结到师鸢身上。
“来人!把她按住,给我掌嘴二十下!”
师鸢一声令下,身后跟着的家仆就走出来俩,一个上前去制住那丫鬟,另一个则在丫鬟想要开口辩解之前开始挥舞起了巴掌。
其他两个丫鬟见状,吓得立刻五体投地,不敢直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