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还不知道她的身世,报纸把我的计划全部打乱了。”
“这不是个好时机。”他喃喃地说,目光散乱。
......
詹姆斯的家人要他和格洛丽亚分手。
一开始,罗斯福们采取的是怀柔政策,还只是让他的哥哥姐姐出面劝他,没有奏效,他说他绝不会在这个艰难时刻离开格洛丽亚。然后,对面的态度也强硬起来,罗斯福家的大家长——詹姆斯的父亲命令他必须和那个女孩分手。詹姆斯没有别的办法,只得以绝食抗争。
这简直是疯了,他拒绝进食,同时拒绝停止工作。像往常一样,他周一到周五在议员办公室做行政助理,周末到画廊处理《徽》的收购事项,骑自行车上下班,然而粒米不进,只靠喝水维持生命,谁劝他都没有用。他坚持了四天,晕倒在办公室,我们快被吓疯了,连忙叫来救护车把他送到医院。
医院里,詹姆斯躺在病床上输营养液,他的母亲哭着扑在他身上求他吃东西。他坚决地摇头,直到他母亲答应站在他这边去和他父亲谈判为止。
詹姆斯惨烈地取得了初步胜利,但他没有想到,是格洛丽亚提出了分手。
......
后来我听说,她承受着让人难以想象的压力。
她不仅要面对公众的恶意,罗斯福家族的人更是直接找上了门。埃利奥特·罗斯福礼貌地接见了她,告知她他们不会对她做什么,但是也绝不会祝福她和詹姆斯的关系。她可以继续和詹姆斯在一起,那就意味着在诸多长辈眼中,她变成了一个挑动继承人和家族反目的角色,不论对她还是对詹姆斯,后果都不容乐观。眼下,詹姆斯可以保护她,可问题是,一个被家族放弃的人要如何保护她一辈子?更何况,她能保证一定能和詹姆斯相亲相爱,走到人生的终点吗?如果日后他们分手,詹姆斯还可以回到罗斯福家,继续做他的小少爷,而她呢?除了家族的敌意外,她什么也得不到。
但是,当时我们并不知道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所以当她最终主动提出和詹姆斯分手时,我们都对她产生了很深的敌意。
......
今天,她走出电梯,来到了画廊。和我想象中不同,她并没有被连日的新闻风波折磨得憔悴不堪。相反,她面颊光润,身上那套血红似火的套裙更显得她明艳动人。另一边的办公室里,詹姆斯脸色苍白,他瘦了十几磅,颧骨突出,下半张脸满是胡茬,这一对比刺痛了我们的眼睛。没有人理会她,大家都装作没看见。
她在刻薄的空气中站了一会儿,朝我走来。我垂着眼皮,低低看见她手里捏着一个牛皮纸袋,我闻到了烤面包和咖啡的香气。
“早上好,萨拉。请问......”
“吉米在会议室。”我说,没有和她寒暄。
“谢谢。”我从她的声音中听出了笑意,我忍不住抬头看去,她那长得过分的睫毛扇动着,空气中漂浮着金色的微尘,那光景令我很心烦。
“快进去吧。”我低声说。
她走进会议室,很久没有出来。我咬紧牙关,窗外寒风瑟瑟。
......
她离开的时候,会议室门大开着,好像医院雪白的颜色,有意告诉我们,里面的人受了伤害,需要帮助。
詹姆斯瘫倒在椅子上,紧闭着眼睛,显得十分无力。而她把他留在身后,步伐优雅,这一幕更点燃了我们的怒火,只是因为詹姆斯的缘故,大家才都克制着。
她按下电梯按钮,门缓缓打开,她没有马上离开。相反,她又回到了办公室,她的脚步声离我愈来愈近。她来到我的桌子旁。
“萨拉。”我看向她,她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似乎很平静。然而,令我震惊的是,她仿佛被一些比恋人分手沉重千万倍的东西压着,那张美丽的脸庞从角落里龟裂开来,仿佛在我眼前破碎了。她不难过,但她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在震惊造成的失语瞬间,我原谅了她,她也看到了我的原谅。
“照顾好他,拜托了。”她用只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
“......我会的。”
像是努力把破碎的脸庞弥合起来般,她对我微笑了一下,然后就离开了。
我原谅了格洛丽亚。但是,不是所有人都这么想。
“她怎么还能这么平静?”
“难道詹姆斯对她来说什么都不是吗?”
“我早说过,她是在利用他。”
“哼,这些女明星全都是满嘴谎话的下三滥。”
我们涌向会议室。
“没事的,老兄,振作起来,”柯西旭拍了拍詹姆斯的肩膀以示支持,他充满敌意地看着格洛丽亚离开的方向,说道,“好女孩多的是,别伤心了,那个婊子不值得。”
詹姆斯突然爆发了,他甩开我,一拳把柯西旭打倒在地。“永远不要称呼一位女性为婊子!”他喊道。
“我是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