力已经全都冲过了高粱河正与周军的殿前军厮杀在一起,以耶律瑰引身边的侍卫数量显然难当敌骑一击,这才是耶律屋质亟需作出应对的地方。
耶律屋质的目光在东面和南面之间反复逡巡,脑海中迅速地分析着战场局势和各种利弊关系。
高粱河南岸的战况还在胶着之中,本方的重甲骑兵和周军的步阵陷入了僵持,周军的马军正在其步阵侧后方窥伺,随时准备加入战局。为了克服崔廷勋所说周军射弹兵的远程压制,自己以七八万骑兵孤注一掷地从三面环形突击周军步阵,结果还是没有成功突破,原先预留在身边准备应对周军锦衣卫亲军异动的两万左皮室军已经被自己悄悄地将作战目标转移到周军殿前军的马军身上了,有左皮室军一直候在中军不动,周军殿前军的马军也就不敢轻举妄动。
现在战局突变,自战场东面扑过来的周军锦衣卫亲军必须阻截,可是耶律屋质手里掌握的机动兵力就只有两万左皮室军,派左皮室军出去阻截,周军殿前军的马军就完全没有兵力压制了,这无疑是饮鸩止渴。
但要是不把左皮室军派出去,敌军就会迅速将自己的左翼打崩,然后或者自后方袭击高粱河南岸与周军步阵陷入僵持的本军重甲骑兵,或者突击本军的中军,在这两种情况下左皮室军还是不得不参战。
追根溯源,还是因为本军以骑对步的三四倍兵力都不能对周军步阵形成突破,才造成了眼前机动兵力不足的窘境。就算是饮鸩止渴,眼下也必须让左皮室军前去阻截从东面扑来的周军锦衣卫亲军,至于高粱河南岸的战场上,那就只能寄希望于本方具备兵力优势,即使在周军殿前军的马军投入之后还是能够维持住僵持的局面了。
至于说将两万左皮室军再一次分兵,以一部阻截东面的敌骑,留下一部戒备南面的周军,那只能是两面都难以讨好。左皮室军全军应付东面的敌骑,还是有希望将敌军击退之后再转用于南面的,要是分兵的话,能不能挡住敌骑的锋芒都在两可之间。
随着耶律屋质下定了决心,一直留守在中军的左皮室军在左皮室详稳萧安团的率领下倾巢而出,呼啸着迎向了冲锋中的锦衣卫龙枪军。
不过耶律瑰引可以发现身后的动静,耶律屋质可以察觉左侧的巨变,高怀德等人又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虽然马仁瑀所部远在高粱河的北面,而且距离契丹军左翼都还有一里地,距离殿前军那就更远了。但是他们的位置却是在殿前军的右前方,高怀德这些人手中又有千里镜,还有契丹军中军的骚动进行提醒。也就是在契丹左皮室军听从耶律屋质的命令而出击的当口,一直密切关注着战场局势、正在时刻寻找战机的高怀德手中的千里镜向着左皮室军的出击方向一跳,镜头中正正套住了几个骑兵冲锋的身影。
从千里镜中看到的骑兵都是汉家儿郎,那身装束正是军器监最新制作的精良铠甲,高怀德已经确信是锦衣卫亲军的马军出现在了契丹军的左翼。不过为了确认包抄敌军侧翼的兵力规模,高怀德还是举着千里镜往右前方巡视了一番,镜头终于框住了还插在小土坡上的那面大纛,还有大纛之下锦衣卫亲军马军都指挥使马仁瑀的身姿。
陛下居然把整个锦衣卫亲军的马军都派了出来增援自己,那没什么可说的了,击败当面之敌就在此刻。
嘹亮的号声响彻高粱河南岸,号声当中,殿前司铁骑军从控鹤军几个方阵的两侧包抄了上来,高怀德的卫队更是在中军齐声大呼:“锦衣卫增援到了,儿郎们杀胡虏啊!”
第二十九章高怀德的反击
“陛下,先前还说好锦衣卫亲军一直随驾的,怎么今日说派出去增援殿前军就全都派出去了?”
“怎么,少了五万锦衣卫亲军,内殿直就没有信心保护朕的安全了?”
若是单纯看这句话,那是完全可以脑补出一幅皇帝厉声责问亲从的肃杀场景,只是郭炜说话的语调太过温和,内殿直都虞候李进卿虽然没有看到郭炜嘴角露出的那丝微笑,却也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恐慌,只是讪讪地笑了笑。
“那哪能呢……虽然陛下把身边的散员、散都头、散指挥和御马直都派给了高殿帅,我靠着内殿直和左右班、龙旗直拚死也能护卫陛下的安全,起码可以守到义武军和侍卫亲军来援。只是陛下是万乘之尊,不当这么轻易自陷险地的。”
李进卿这话看似在表决心,其实话里话外还是在说郭炜留下的警卫力量太少了,先是把本属于卫跸部队却被派去一线作战的番号给列了一遍,又将可能遇到的险境夸张到就连龙旗直都要拚死作战的地步,说起可能来援的人马又不提战力最强的锦衣卫亲军和殿前军,偏偏只说负责围城的侍卫亲军和待命攻城的义武军,无疑还是在讽谏郭炜为了胜利太不顾自身的安危。
郭炜倒是能够理解李进卿独立担当卫跸重任的那份战战兢兢,不过他对整个战局所知有限,自己也没必要再去逗他了,要让他安心,有些话还是应该说给他听的。
“今日早间朕收到了几份情报,伏波旅早在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