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发生在转瞬间,炎凉望着摔到楼梯下面的汪清婉,一双罥烟眉微微蹙起。
从炎凉的角度能够看出,汪清婉在摔下去之前是选准了角度的,不会摔得很严重。
沈涧西疾奔过来,汪清婉眼泪汪汪地抬眸看他,以为他必定会搀扶她,朝着他伸出手。
可是沈涧西却仿佛没看到似的,越过她跑上楼梯,一把抱住炎凉,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语气焦躁又担忧:“炎凉,你没事吧?”
他又用手势问:“你有没有受伤?”
炎凉明眸温柔,轻轻摇了摇头。
“涧西哥!”汪清婉在下面羞愤地叫,“我摔伤了,你看不到吗?”
沈涧西神情放松下来,把炎凉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才转眸看向汪清婉:“你怎么这么不小心,幸亏没把炎凉也带下去。这么大人了,走路还摔跤!”
汪清婉神情一僵,脸色变得很难看,委屈地说:“不是,我,我不知道哪句话惹炎凉不高兴了,她推了我一下,我就摔下来了……”
“胡说八道!”沈涧西沉着脸打断她的话,“炎凉不可能推你!而且,她听不见你说什么,怎么可能会不高兴?”
汪清婉哑口无言,脸涨得通红,不可置信地瞪着沈涧西。
张朝和一个穿黄色礼服的女子上去搀扶起了汪清婉。
一个身材高大穿着蓝色西装的年轻男人冲开人群,跑到汪清婉身边:“婉婉,你没事吧?”
汪清婉眼泪倏地流了下来:“哥,我、我没事……”
这个男人就是汪清婉的哥哥汪清海,他怒气冲冲地瞪了沈涧西一眼,打横抱起汪清婉,疾步冲出去。
张朝几步窜上楼梯,低声对沈涧西说:“你怎么能当众得罪汪小姐,汪家现在的实力不容小觑,你要想胜过沈涧南,就要取得汪家的帮助。你应该很清楚利害关系啊!”
沈涧西一侧唇角勾起:“她那些花花肠子,我一眼就能看透,她就是想当众诋毁炎凉,我岂能让她得逞!”
“唉!”张朝叹了一口气,“说到底,她也是为了得到你,才敌视炎凉的。”
“我明白。”沈涧西沉声说,“可是当年,我瘫痪在床的时候,她一次也没有去看过我,权当我已经死了!”
“是啊,的确很让人寒心,小时候,她就是你的小尾巴,整天跟在后面‘西西哥,西西哥’地叫,我们这帮人都觉得你们俩肯定会结婚的,谁知道……”张朝无奈地摇头,“人心难测啊!”
“炎凉,我带你回家吧!”沈涧西揽住炎凉的肩膀,带她走下楼梯,分开人群,向着大门口走去。
外面的雨明显小了,夏天的暴雨来得激烈,去得也爽快。
泥土与雨水的味道侵入鼻端,炎凉深深吸了一口,心情愉悦起来。
沈涧西在意外面前,首先关心的是她有没有受伤,面对别人的诋毁,他毫不犹豫地相信她,这些都让她的心温软下来。
沈涧西很聪明,他自然看得懂汪清婉的做作,可是,他也同样清醒地认识到,炎凉带给他的屈辱。
炎凉敏锐地捕捉到了他看她时眼中的心疼和不舍,心里蓦地一凉。
他们的家在市中心的一个高档小区里,五室二厅的布局,他们俩各自一个卧室,还有一间书房,其他的都是客房。
他们虽然同居七年多,却从来没有越过界限,起初是沈涧西身体不便,自卑感令他抵触这件事。
康复还不到一个月的时间,他郑重地承诺要给炎凉一个盛大的婚礼,然后两个人才真正在一起,这是对炎凉的尊重和重视。
炎凉曾经很欣慰,如今想来,或许在康复的一瞬间,沈涧西的潜意识里,已经知道他们迟早会分开吧。
柔和的灯光下,沈涧西温柔地圈住炎凉纤细的腰肢,额头与炎凉的额头相抵,气息喷在炎凉脸上、鼻尖上,痒痒酥酥的。
气氛一下子暧昧起来,炎凉的心怦怦直跳,意识到他想干什么,本能地想要推开他。
他的声音低沉又磁性:“宝宝,让你受委屈了……”
他的唇形很好看,是典型的丘比特唇型,优美弯曲的弧度,透着令人抵挡不住的魅惑。
越来越靠近,能听到彼此狂乱的心跳声。
炎凉倏地一惊,一把推开沈涧西,慌乱地用手势说:“我累了……”
沈涧西也在瞬间恢复了清明,眼神晦暗地凝视着炎凉,倏然温润一笑:“对不起,我有点喝多了。你去洗漱吧,早点休息。”
炎凉忐忑的心情瞬息安定了下来,又有一股挥之不去的失落感攫住了她的心。
淋浴温热的水浇在头上、身上,水珠沿着身体蜿蜒而下,勾勒着炎凉诱人的曲线。
包着浴巾出来的时候,看到沈涧西的房间里还亮着灯,隐约听到他打电话的声音,话里偶尔有“清婉”的字样。
炎凉脚步不停,回到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