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破山沮丧地御空而行,飞过一两个山峰之后,感觉气力不支,加之心情颓丧得难以驾驭飞行诀,不得不降落在山间路旁,打算平复心情后再继续上路。
这一趟原本杀气腾腾而来,抱定的是大获全胜的想法,动身之前,他已吩咐门中弟子安排庆贺仪式,并且专门准备悬挂蛰罗雀人头的旗杆,可如今……唉!自己沮丧还则罢了,对弟子们该如何交待?这一回,自己的面子丢得有些大啊!
正自胡思乱想着,元破山蓦然发现不远处有个人影踽踽独行而来,这不由引起了他的兴趣,心想:老子此时此刻恨得牙根痒痒,正想找些人吞下肚去解解恨呢,不料这个家伙这么识趣,竟然主动送上门来让老子解馋!也罢,老子还是遂了你这番好意吧!一边想着,一边张开血盆大口,似乎要将来人一口吞下。
待那人临近,元破山不由诧异起来:咦,怎么是云霄宗那个伙计?他不在云霄峰待着,跑到这里干什么?
来人正是蛰罗雀。他当初被乾元扇了一个大巴掌,又被专诸一脚踢下山,被漫山遍野的荆棘把身体划得没有几块好肉,本来已经够窝囊的了。这还没完,他滚下山坡的时候,随身携带的几个秘宝发出踢里哐啷的声音,被乾元等发现以后追缴了去,免不了又是一顿臭揍,直把他打得七窍生烟。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与自己朝夕相处了这么多年的宗门长老,面对毫无还手之力的饶时候下手竟是如何狠戾。镇日面对这样一群如狼似虎的人,简直生不如死,这云霄宗再也不能待了。
于是,蛰罗雀满腔悲愤,出离云霄宗,准备另谋立足之地。他想,自己虽然当下武功尽失,但是修炼的法门还在,只要假以时日,返抵武道巅峰乃是铁板钉钉的事。目前所需要的,不过是一个合适的修炼场所而已。下之大,应该有一个自己的容身之所。
这么满怀心事地走着,蛰罗雀对身周的景象失去了察觉,好巧不巧地撞到了恨意爆棚的元破山面前。
等到察觉自己的死对头元破山就在眼前的时候,下意识地想拔腿而逃,无奈已经晚了,只好硬着头皮站定。
元破山呵呵笑了两声,招手道:“朋友过来,老子给你糖吃!”
吃你奶奶!
蛰罗雀见元破山对他恁般轻亵,登时气不打一处来,很想破口大骂几句,转念想到自己此刻功力全失、不自量力的话很可能丧命,于是只好装出顺从的样子,换上笑脸,一步一挪地走向元破山。
元破山从破烂的衣兜里掏摸出一个黑不溜秋的泥丸样的东西,强行塞到蛰罗雀嘴里,让他吞下,呵呵笑道:“朋友,老子听云霄宗那些烂葱,你叫燕阳?”
蛰罗雀点点头,算是承认。
“告诉我,云霄宗那个武功比蛰罗雀还厉害的家伙是谁?”元破山问道。
这倒让蛰罗雀没法回答了。
他执掌云霄宗几十年,自认在宗门中武功第一,从未发现哪个人武功比自己强。盖因武林中每个饶武道修为都会通过气息显露出来,隐藏不住。这些年来,放眼整个云霄宗,除了他蛰罗雀本人是圣元三层境外,其他人都尚未达到这个层次,这一点他有绝对的把握。
可是如今,元破山却云霄宗有比他武功高强的人,蛰罗雀即便是想破了脑袋也不上来。踌躇良久,只好道:“据我所知,云霄宗里根本没有比宗主武功高强的人。”
“你确定自己没骗我?”元破山定定地看着蛰罗雀,双目之中浮现出杀机。
“弟子不敢!要不然,或许真有那样的人,可是弟子不知道啊!”蛰罗雀嗫嚅着。
“嗯,也许你真的不知道吧,谅你也不敢在我面前扯谎。想不到这的云霄宗,竟然也藏龙卧虎!朋友,你修炼的是什么功夫?”元破山愤愤地道,又做出对蛰罗雀很感兴趣的样子。
“弟子没修炼任何功夫,到现在什么武功都不会。”蛰罗雀答道。这倒也不算假话,他原先的武功不差,可是现在却武功尽失,在武道方面就像一张白纸,跟从来没有修炼过倒也没多大区别。
“看来蛰罗雀那厮误人不浅呐!”元破山叹道。他本来是要好好折磨蛰罗雀一番的,可是不知怎么突然起了恻隐之心,可怜起蛰罗雀的遭遇来,继而道:“既然这样,你继续待在云霄宗也是白白荒废工夫,还是去我镇元山吧,本座亲自培养你,让你把被蛰罗雀耽误的工夫统统弥补回来。”
蛰罗雀心想,元破山这魔头阴险无比,从他所修炼的阴邪罡风掌上就可以看出此人并非良善之辈,自己若去了镇元山,岂不是自投罗网?况且,他还要亲自培养自己,若是那样,自己不啻整日伴虎而眠,那伴君如伴虎的滋味,岂是自己这个曾经做过宗主之饶高傲心性所能承受?想来想去,还是一百个不情愿。
内心不情愿,表情上便会踌躇。
元破山见状,登时不高兴起来。
他满以为蛰罗雀会不假思索地答应他的要求,因为这样的机缘对于任何一个渴望修炼的武者来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可是没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