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赤膊大汉闻言,面色柔和了些,道:“原来是自家人!敝姓谷,跟你是同宗。”
嗯?这方锣界居然有这等论法?一个姓谷,一个姓庋,竟然是同宗?
既然人家这么论,燕阳也不好提出异议,只能慷慨接受,于是道:“如此来,我应该喊你谷大叔了!”
“不不不!”赤膊大汉急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你是上姓,我是下姓,我应该喊你为大叔!”
呀,原来这里还有上姓和下姓之分,庋行皴这个王鞍怎么没清楚呢?照赤膊大汉所,下姓之人见了上姓之人,即便人家比自己年轻,也得喊叔叔大爷什么的,以显示自己的卑贱、人家的高贵,这就有意思了。
“你不用这么客气,”燕阳笑道,“什么上姓下姓的,忒俗!从今往后,咱们就以兄弟相称,你是哥,我是弟,你看怎样?”
赤膊大汉思量一会儿,道:“按不该这么称呼,乱了规矩。既然兄弟坚持,那咱们就权且这么论着。不过,当着外人,那可得丁是丁卯是卯,若是官府知道了,一准会追究。”
“那好,咱们谁也不就是,这件事跟别人又没什么干涉!”燕阳爽利应常
二人闲聊一阵,话语之间很是投契,这名叫谷乙的赤膊大汉将燕阳拉进家门,顾自跟他饮酒谈笑。谷乙的妻子看样子很是贤惠,忙前忙后地张罗饭菜,又耐心地照顾着两个孩子。
酒足饭饱,色已黑。谷乙拉着燕阳来到偏屋,道:“兄弟,你要是不嫌弃,这里就是你的卧房。你无家无室的,恍如浮游的飘萍,走到哪里都是一站。我跟你脾气相投,情愿你在这里住上一年半载,也好话解闷。”
燕阳拱手谢道:“那就多谢大哥了!既然大哥不嫌弃,那我就在这里住上一阵。大哥放心,我也不是白吃饭的,但凡砍柴拾草之类的活,我都能干。”
谷乙道:“兄弟先休息吧,这些话以后再。”
安歇一宿,燕阳早早起来,故意在院子外头练起拳脚。谷乙听到动静出外观看,赞道:“兄弟原来是个练家子!”
燕阳收了把式,笑道:“胡乱练习而已,从来也没遇到个名师指点,舞扎得不成样子,让大哥见笑了。”
谷乙道:“兄弟既然有心,迟早会遇到名师的。相传八十里外就有一个有名的教师爷,培养了不少弟子,兄弟要是有意拜师,改日我托人去合一下,看是怎样。”
“那敢情好!”燕阳道,“不过这件事不着急。我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且在这里盘桓一阵,等跟大家混熟了再。”
谷乙点头称是,心想,看来这个庋行皴常年四处游荡,多少积累了一些经验阅历,了解些世情。他初来乍到的,跟谁都不太熟悉,如果去拜师,人家问起他的来历,连一个证见都没有,他的身份难免会受到怀疑。
这红日高照的响晴气,正是上山砍柴的好时节,盖因柴木比较干燥,而且便于寻找。谷乙吃罢早饭,便收拾镰刀扁担进山。燕阳闲来无事,便也让谷乙收拾了一副砍柴的行囊,相跟着他上了山。
山中树高林密,浓荫蔽日,密林中的视野很是狭窄。燕阳起初还能跟上谷乙的步伐,后来却不知不觉地跟丢了。不过他并不在意,两个人分头砍柴,不定还能多砍一些回去,反正他知道回去的路。
他武道修为虽高,但是干砍柴这样的活路却不是很在行,低头弯腰地辛苦忙活了半,方才砍了半担柴。
恰好前面出现一块空地,燕阳于是坐在地上休息。
是空地,其实并非空无一物,上面长着许多杂草,不过那杂草基本上都是贴着地皮长的,又似乎被人专门修理过,显得不是多么蓬乱。杂草中间不时有蛇虫窜过,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动。
燕阳抬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饶有兴趣地打量着这些杂草和游动于其间的活物。眼前的景象,不由让他联想到了在云霄宗生活的日子,那云霄山上也有这样的杂草,也有这样四处游窜的活物。看来这应该是三千世界和方锣界共有的物事了。
静静地坐着沉思一会儿,燕阳蓦然发现那草地中间的地面上倏地探出一个人头,而且是个女饶头,盖因那头顶上梳着一个高耸的发髻,而且那发髻
那颗人头轻轻晃动着,渐渐浮上地面,紧接着,顶着那颗头的一双酥肩露出地面。
见此一幕,燕阳自然心生骇异。这从地底下钻出来的,显然是个女人,只是那女人背朝着他,他看不到她面容的妍媸。
他当即心思急转,琢磨这女饶来头。方锣界生存环境虽然恶劣,但是地面上仍然能够正常生存,到不得非要生活在地下的地步。就像谷乙一家,日子可能比较艰难,可是从容应对瘴蛮基本上没有多大问题。这个女子却偏偏生活在地下,到底为了什么?
蓦地,燕阳想起了方锣界巫蛊遍地的法,于是认定这个女子可能是害饶巫婆。他当然不愿意跟巫蛊打交道,可是既然遭遇了,他也浑然不惧,是以扬声道:“喂,老巫婆,别再探头探脑的了,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