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匪头头又在曹大头红肿的脸上抽了几下,吓得他连连点头,勉强挤出一个谄媚的笑,语无伦次地求饶道:“大哥,你放过我,我就是个跑腿的,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山匪头头没说话,只是咧着嘴笑,不过能看出来他的心情很愉悦。
他就喜欢看人跪在他面前求饶。
等霍长生走到的时候,趴在地上不停求饶的曹大头已经差点吓晕过去了。
他下巴上的三层肉抖得跟筛糠似的,无声地诉说着内心的恐惧,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不安,像是被无形的恐惧之手紧紧攥住,无法挣脱,额头上的冷汗和眼泪鼻涕沿着他松弛的肌肤蜿蜒而下,形成了一道道油亮的痕迹。
一看见霍长生,眼泪鼻涕糊了一脸的曹大头立刻指着他尖叫道:“大哥,他才是管事的!有事你找他!”
听见这话,一群山匪齐刷刷地转过头,山匪头头遥遥地跟霍长生对视了一眼。
看着这双漆黑冷静的双眼,山匪头头的眉头微微一皱,心头掠过了一丝没来得及抓住的危机感。
霍长生后面还跟着十几个兄弟,虽然人没有对面多,但一个个都是不虚的大高个儿,身材壮实,团结一致。
“啧。”
山匪头头有些不爽的咂舌,他还是更喜欢别人跪在他面前痛哭求饶。
霍长生很懂规矩,山匪都是求财,不希望鱼死网破,所以每次他们拉货的时候,都会留出一些东西做准备,要真遇上了山匪,就把这些东西给对方,就当是过路费,这样往往能避免一场械斗。
车队的兄弟们出来都是为了挣钱的,既然跟着他一起拉货,他就要保证他们的安全,没有人员伤亡就是最好的局面了,毕竟现在的山匪连警察都不怎么管得了,强龙不压地头蛇,贸然跟他们起冲突不好。
当然,霍长生也遇到过不讲道义的,明明拿了过路费,但还贪心地想要更多,这种就避免不了要打一架,他这接近一米九的大高个,身上的肌肉都是干力气活干出来的,一点不虚,就算是打起来也不吃亏。
能讲道理就讲道理,不能讲道理也可以讲拳脚,这样一来二去,霍长生的车队在北方那一片地区还是挺出名的,一般都不会有人再跟他们起冲突。
面对一群虎视眈眈的山匪,霍长生身上的肌肉微微绷紧,可面上却看不出异样,微微带着笑,表情从容地走上前,给山匪头头递了一根烟,然后示意兄弟们把准备好的过路费拿上来。
他出手算大方的,毕竟出门在外,还是大家的生命安全更重要。
其他的山匪看了都有些意动,只是山匪头头没发话,只是用黄渍斑斑的牙咬着烟,目光懒洋洋地在过路费上扫了一眼,不知道在考量些什么。
他一直不松口,霍长生身后的兄弟们都很紧张,嘴唇微微抿起,形成了一个紧绷的线条,仿佛是在抑制着内心的疑惑和不安,这种紧绷感不仅体现在嘴唇上,也蔓延到了整个面部肌肉,使得一张张脸庞都呈现出了一种紧张而严肃的氛围。
时间在这一刻过得特别慢,周围只有呼啸的风声和沙沙作响的树枝声。
“行啊。”山匪头头松了口,摆了摆手:“你还挺识时务的,过吧……”
他身后的山匪发出了几声欢呼,车队的兄弟们也松了一口气。
这时,其中一个离得远的山匪却匆匆跑了过来,脸上还洋溢着猥琐的笑意,没有压低音量,喊道:“大哥,你猜我发现了什么?我刚才看见那边车上有一个长得特别漂亮的娘们儿!”
因为他擅长用弹弓,加上眼力好,所以一般都是埋伏在树上观察情况的,没想到居然被他发现了意外之喜。
一听见这话,霍长生的脸色一下子就冷淡了。
山匪头头没注意,注意力都被那个山匪说的话吸引了,十分感兴趣地问道:“有多漂亮?”
那山匪掷地有声道:“跟仙女儿一样,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人!”
其他山匪大声哄笑道:“你小子毛都还没长齐呢!见过几个女人啊!”
山匪头头转头看向霍长生,抬了抬下巴,用一种调笑的语气说道:“诶,小子,那是你们谁的女人?喊过来瞧瞧,我倒是要看看有多好看。”
话音未落,最后一抹光消失在了地平线。
夜色在一瞬间弥漫开,月光也被乌云遮挡,只留下微弱的边缘,投射出阴森森的影子,如同鬼魅般在地面上游荡,遮住了霍长生脸上的神情,他身上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仿佛是一只潜伏在暗处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出来给予对党致命的打击。
“这不好吧。”霍长生的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阴影中响起:“那是我家亲姐妹。”
山匪头头心里陡然升起了不同寻常的危机感,但他没在意,怒火已经冲淡了那股危机感,他向来不喜欢别人忤逆自己,不爽地辱骂道:“这是老子的地盘!别说让她过来了,老子就算是让她,她也得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