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三十，小雨。
姜皖站在窗户边，遥望京都农大内的鞠城，里面有聚满了四大学校的学子。
着红黑袍的是农大学子，着青黑袍的是工大学子，穿银甲的是军校在读生，着白袍带青巾的是医大学子。
“我给农校学子颁奖，你们三大学校来凑什么热闹？”姜皖转头，看向坐在茶厅喝茶的两位校长一位副校。
华笙凭借华氏一族的口碑以及他个人为皇族服务三十年的履历，成功被推举为医大校长。
应作工担任工大校长，则是因为他拆解了阿瑞的机械，写出的教材最具说服力。
阿瑞虽机械方面天赋过人，但他小孩子心性，不喜与人沟通，姜皖左思右想，替他争取了一个荣誉校长的职位。
此次，前来的唯一副校是军校的李大刀。
只要与兵权相关的任何组织，在大酆都隶属于皇室，所以军校校长是酆帝。
年关将至，酆帝忙得不行，昨日都没有空陪她用餐，今日就更不会现身了。
华笙放下茶杯，“这次医校招到了很多女学生，她们都视您为榜样，听说您要当面为农校学子颁奖，纷纷吵着闹着希望医校颁奖也把您请来。可老身知晓，您事务繁忙，不一定有时间，所以途个方便就将人都带来了。”
姜皖嘴角抽了抽，“那你也应该提前和农大教务主任打个招呼啊！而不是带着这么一大群人，乌压压地站在农校大门，堵得水泄不通！”
华笙敲敲脑袋，“欸，人老了总是忘事，姜主莫怪莫怪。”
这理由姜皖无话可说，看向其余两人，“那你们两人是因为什么，不提前打招呼的！？
特别是你李大刀，将一群手握长枪、身穿银甲、气势威武的军士带来，我远远地看到这个阵仗，我还以为大酆天变了，派这些士兵来抓我来了！”
李大刀咻地起身，“微臣，不敢！”
姜皖见他被吓到了，叹口气，挥挥手，“没生气，坐着，好好说。”
李大刀坐正，憨笑挠头，“俺见陛下没空，姜主又不在长乐殿，特地将此事托付给了太女，希望她给您带个话。”
“福珠珠？”姜皖扶额，“李将军啊，她还不会说话！”
“哦，是吗？俺见太女聪明得不得了，以为，以为是贵人寡言，其实早就……”
姜皖无奈叹息一口气。
应作工则道，“我见他们都带人过来，以为是有什么事没通知到我，我就赶紧也把学生带来了。”
姜皖道，“行了，既是如此，我们就一起走吧。”
三人无有不应。
“姜主请。”
“诸位请。”
……
姜皖身着黑红正三品官袍，站在工大出品的石碑扩音器上讲话。
“大家好，我是姜皖。”
一句介绍，底下有学子发出撕心裂肺的大喊，“姜校！！！——”
姜皖笑了笑，“大家的热情我已经感受到了，请大家相信我们见面的机会还有很多，无论是在校园做师徒还是未来在朝廷做同事。
如今细雨绵绵，我们还是快些进入正题。”
轰动地声音渐小。
姜皖顿了顿，“在此之前，首先请农大学子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其余三大学府的学子们，欢迎他们的到来。”
台下掌声如锣鼓。
“好了，接下来进入正题——四大学府一年一度的颁奖典礼。我知道，大家都很优秀，无论有没有得奖，你们都是大酆的未来，希望你们能够再接再厉。当然，没拿到奖的同学也不要气馁，明年还有机会……”
沐兮灵挺着肚子在钟阁上往下望。
侍女不染上前为她拢紧白狐披风，“小姐，这里风大，我们回去吧。”
她不是王府的婢女，她是沐兮灵一时好心救下来的孤女，一路陪着，看着她从乡野善良的小医女到卑微的桓侯夫人，再到人前纯洁高贵，人后晦暗癫狂的齐王妃。
这一路，主子失去太多了。
沐兮灵好似没有听到不染的规劝，靠近边缘，双手扣在栏杆上，失神的想要触碰什么。
“小姐！”不染被她这一举动吓得神魂俱裂。
沐兮灵回头，摸摸她的头，“不染，这不是以前了，我不想死了，我想活着，意气风发，熠熠生辉的活着。”
不染感受着头顶的触感，温柔且冰冷，小姐的手心总是冷得不像话，一年四季，怎么都捂不热。
“小姐，你一定可以，不染相信你。”不染的眼里都是纯粹的信任，就像她给她取得名字，一尘不染。
沐兮灵垂下眸，不敢与她对视。
“颁奖完毕，东海学子也要启程回家了，我有封信，要送到齐王手里。这些人里，我只信你，你跟他们一起回去，替我送信。”
“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