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在谢府强。
山间小路并不好走,坑坑洼洼晃的谢南栀昏昏沉沉。
索性两眼一闭睡了一路。
每日吃饱喝足,下车活动片刻,上车又是一阵昏睡。
就这么无精打采地睡了数日,再睁眼,窗外的景象格外熟悉。
她蓦然一惊,这不是去京城的路吗?!
谢南栀吓出一身冷汗,回头看向督主,语调控制不住地激昂:“我们这是要逃到京城?”
顾危仍是散漫做派,一会把玩折扇,一会吃颗葡萄。
说是逃亡,瞧着更像游山玩水。
他眉眼轻佻:“小阿栀,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天蒙蒙亮,马车驶在京中街道畅通无阻。
街边摊贩小铺还未开张营业,午门外已有不少下车落轿赶着上早朝的官员。
督主的马车也停在这附近。
谢南栀吓得连忙拉紧帘帏,见顾危理好服饰准备下车,吓得她什么也不顾:“阿兄干嘛去?”
顾危掀帘的手一顿,回头便见小女娘大惊失色。
他终是抚上毛茸茸的头顶,笑得随和温顺:“阿栀莫怕,在车内静候阿兄便是。”
临了,不放心又嘱咐一句:“阿兄定会安然无恙地回来。”
紫宸殿外,顾危先去叩见临帝。
“朕不是准了顾卿的假,怎么就回来了?”
他行礼,被临帝扶起。
敛神正色,却不如往日悍戾。
“仙丹有了新进展,臣提前赶回来向陛下禀明喜讯。”
“好!”
听闻仙丹,旁的事务临帝都不在乎了。
他瞥了眼顾危的常服,迈进紫宸殿内:“既然回来了,就上完朝再走吧。”
“臣,遵旨。”
台下小太监高宣到场人数,朝会算作正式开始。
众人只知顾督主休假不在京中,方今见他身着常服上朝更是膛目结舌。
瞧他风尘仆仆的样子,想来抵达盛京不久,而众人皆无耳闻。
况且历代朝会,不仅没有宦官上朝的特例,遑论宦官着常服上朝。
底下有人见不惯他受宠,躬腰站出来上谏:“臣举报顾督主屠杀朝廷命官。”
殿内倒吸一口凉气的人不少,不知此事的人更是不在少数。
“爱卿这是何意?”
谏议大夫抬眸瞪着向他挑眉的男人:“臣前几日收到密报,有人举报顾督主下到扬州城虐杀知州。”
“他往日在京中作威作福也就罢了,如今手都伸去扬州,陛下不能不罚啊!”
临帝闻言,内心并无波澜。
区区一个州县知州而已,杀了便换。
但为了安抚百官,他也得做做面子工程。
“顾卿,这事你认也不认?”
“臣认。”顾危朝临帝作揖,转而直面底下朝臣,“你不说知州的腐败,不论县令的过错,独独说本督一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还是说,你心疼郝大人,想与他为伴?”
这话说得极其狐鸣枭噪,谏议大夫更是气得老脸煞白,霎时变为赤红,又转为黢黑,总之,面色不堪入目。
“够了!”
临帝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