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眸,一屋子的人守在旁边一动不动。
雁寻低头垂眸,收拾红木药箱。
雁回立于床尾,眼中流露的情绪分明,不舍与难过顺着他的话败露:“谢女娘,小满她她确实救不回来了,雁寻给她用药吊着,才勉强撑着一口气等你回来。”
谢南栀滑坐,泪水像江流湖海冲破堤坝,一发不可收拾。
心脏像被人揉成一团,松不开,逃不掉。
她咬唇拼尽全力撑起自己身子,踉踉跄跄走到雁寻边上:“雁寻阿姊我知道你医术高超,你救救小满好不好?”
“我把我所有的钱都给你,我只求你救救她”
“你不是有很多仙药吗?你随便给她吃一颗,一颗就行!”
雁寻不敢看她,拭去眼尾的泪转身面壁。
谢南栀无奈抬眸,不知如何发泄。
顾危站在门口,神情冷漠,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她举步维艰,走到他身边哭得泪眼朦胧。
“督主,是你不准他们救小满吗?”
“”男人相望无言。
“就这一次,你再帮我一次!我以后给你做牛做马!你叫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叫我杀人,我第一个冲在前头!”
“为什么所有人都要离开我?!!我只有小满了!!”
“督主,你不是阎王吗?你别收走她的命行不行?”
“行不行!!!”最后一句话,谢南栀几乎靠吼。
小满虽与她相处不过数月,可她早就将其视为手足,视为亲人。
可现在
老天为何要这么歹毒,夺走她的血缘亲人,夺走她的性命,如今又来夺走小满。
“女娘你别为难督主了”
屋内的人声泪俱下,无人敢放声啜泣。
小满微弱的气息遂能听得一清二楚。
谢南栀低头,擦去满脸泪痕回到榻边,可见到小满煞白的脸蛋,顿时泪涕横流。
“女娘别哭”小满伸出染血的手替她擦去泪珠,“小满小满不疼”
怎么会不疼?
当初她被谢淮用戒尺打手。
被孙氏拿鞭子鞭笞。
被他们拿刀砍。
撕心裂肺的痛楚她一清二楚。
小满怎么能轻轻松松说不疼来哄骗她?
谢南栀尽力抑制啜泣:“谁?是谁要害你?”
“我只听到是个男人的声音”
小满眼珠微转,努力回想。
当时她提灯守在树下,一名蒙面的黑衣男子不知从哪冒出来,捂住她的嘴巴将她抵在树干。
匕首插进心脏的一瞬,听他嗓音低沉:“谢南栀,你逃不掉了。”
“女娘可还记得早晨那枚令牌?”小满胸口起伏,声音愈发细弱,“或许是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