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走出了皇宫,到了京城正街上,工部尚书王正还在与赵征推辞。
“赵大人,别了吧,您到底需要我做什么?直接吩咐我一声不就行了吗?”
甚至于他堂堂一个尚书都叫上了赵征,赵大人,而且用上了吩咐这个词语。
可见在他心中,有多不情愿与赵征沾染关系。
但仔细一想,这真怪不了王正,他是真的害怕。
因为赵府出来打给事中都是什么样的人,朝堂上就没人不清楚。
那都是不用三天两头就被皇帝杖毙,不用隔三差五就换上新面孔的主。
现在他在朝堂上被赵征当众给拉走,那岂不是以后赵征惹得帝怒,就会有被算做同党的嫌疑。
完了,完了,晚节不保!老命不保!
王正的心里此时满是阴云。
赵征自然也明白旁边这个工部尚书心中的惶恐,见已到正街,没有了皇宫的人多眼杂,终于开口解释:
“王大人,在下官眼中,你们工部下属的匠户和户部手下的算术大家,都是下官眼中真正的能人。”
“变法一事,是真的需要工部,您就别推辞了!”
王正此时心里只想说一句,谢谢你啊!
可能别带着我一起砍头行不?
“赵大人就别说笑了,我手下不过都是一些贱户,又怎么能入赵大人的眼。”
王正还是摆出一脸无奈,言语间满是自辱。
一般人还真拿他没有办法。
还好,面对他的是赵征。
赵征见到他还是不吃半点软话,一直就在自己面前摆烂,终于决定来点儿狠的。
“王大人,大臣们可都是看着我把你拉出了大殿,而且太子也在现场,那陛下肯定不会不知道细节。”
“何况正常人都知道,变法一事可不是一人就能干的。”
“你也不想皇帝陛下给您加上一个不配合变法的罪名吧?”
论如何阴阳怪气儿的威胁别人,赵征上辈子虽然没有做过,但并不是不知道。
他直接就把自己的身份给强调了一遍。
我,赵征,皇帝钦点全权负责变法者。
皇权特许,一切让步。
果然,王正这个老实人听到这话当场就傻眼了,不知道该如何回复赵征。
因为再推辞,那不就是在忤逆皇上的旨意了吗。
“那赵大人究竟想要怎么做?”
“为何偏偏就要我手下的匠人来做事呢?”
感受到了赵征言语中的威胁,想到事已至此,他只能认命。
“第一件事嘛,先去到工部大营!”
上了马车后,赵征直接就给马夫指明了方向。
……
“赵大人,这可万万不可啊,这道命令不能下,这可是皇帝陛下当初亲自定下的规矩。”
“这些匠人大字都不识一个,又怎么能够成为我日月王朝的官员呢?再说这俸禄又由谁来出,户部部那边是绝不会松开这个口子的呀!”
“赵大人赶紧绝了这个想法,以免惹起空饷之祸!”
王正此刻是真着急,因为谁知道赵征明明在马车上说了一路好话,说变法对工部的好事。
但是此刻却直接变卦,要解除现场所有匠人的贱籍,而且还要给他们封官。
这真的是在变法,而不是在给他俩挖坟吗?
“王大人,你多虑了,我不是说要在现在给他们官职。”
“而只是定下一个规矩,若是谁在以后有了贡献,便能够得到名誉官职。”
“这俸禄一事自然就不用户部来操心了,名誉官职只在乎地位,至于奖赏与否,那就看陛下的旨意。”
王正又听了一遍赵征的想法,终于明白,原来自己是误会了赵征。
可是,只给自己手下的匠人一个大饼,这真的能行吗?
当他扭头看到自己面前排列站好的这一群匠人后,他的心里就有了答案。
好像真行。
他看到,所有匠人眼神当中都燃起了火焰,他们好像都已经把赵征视为了再生父母。
他,王正,工部尚书,低估了自己手下的这些匠人,对于摆脱贱籍的希冀。
还不是赵征一个外人对于他们的了解。
“可是这脱去匠人贱籍一事,咱们是不是要敬告一下陛下,再做宣布?”
王正本就是旧元官家出身,但因自幼算术和工学都十分不错,所以才在日月王朝开国后成了这工部尚书。
他的为官之道是,深知自己底蕴不足,比不上朝堂上的许多大臣,都是与皇帝一共出身军账。
所以他日夜坚守一个原则,不犯错,不搞事。
只要能够安稳的度过在职期,那以后就算被直接撸了,也能够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