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欢出来前就交代了翠竹在营地烧着开水等她。
回来之后,把鱼剖开,摘掉了内脏,没有葱姜蒜去腥,也管不着了,好歹她还带了盐调味。
煮好第一锅,宋清欢把鱼汤端到了赵三保的帐篷外头,又高声询问:“赵大人,温公子抓到了不少鱼,我做成了鱼汤,您要不要喝一碗?”
宋清欢把头功给了温词安。
赵三保闻言,起了身,穿戴好之后掀开帐篷,另外的官差也听到了宋清欢的声音,有鱼吃,他们肯定不会错过。
梁佩兰更是咽下了口水。
这么些天,半点油腥没沾,吃的还都是窝窝头,今天更是馊了得窝窝头,她都快忘记肉的味道了。
令她没想到的是,这一次上山,宋清欢非但摘到了野果子,竟然还抓到了鱼,她万分后悔刚刚没有让宋知言跟着宋清欢去山上。
她气不过,眼睛骨碌骨碌转动着,眼里充满了恶毒的算计。
“哟,一个黄花大闺女,夜里跟一群汉子上山,摘了果子,还抓了鱼?这天底下有这样的好事?”
酸溜溜的语气,又在影射宋清欢不检点。
温词安刚想替宋清欢怼几句,宋清欢自己却一阵输出,怼得梁佩兰哑口无言。
“对呀,我一个黄花大闺女,上山找到了吃的,没有遇到危险,也没有任何人说我有损名节,你很失望,对吧?
还有,这鱼汤鲜美,鱼肉肥嫩,你很想吃,是不是?以为诋毁我几句,我就会妥协,就会为了我的名声,用果子,用鱼堵你的嘴。
对不起,你太自作多情了。
都流放了,活着才最重要,而且,名节能当饭吃?名节能让我活着吗?
我宋清欢光明磊落,与我同去的有礼部左侍郎李大人,他在我们这些流放的人犯中,最懂礼,李大人都没说我半句不是,一个跳梁小丑却总是上下蹦跶。
你之所以总是被毒虫看上,得问问你自己的良心,有没有亏欠了别人?”
宋清欢把鱼汤倒到了赵三保他们的空水壶中,又把鱼都放在了树叶上,然后拎着锅回到了自己的帐篷。
梁佩兰真是个蠢的,行到半路的宋知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来到了宋清欢的帐篷门口。
宋清欢正在剖鱼肚,准备做下一锅鱼汤。
只见她动作麻利,五条鱼快速处理好,下了锅煮,火被翠竹烧得很旺,没多会,空气中都是鱼的香味。
鱼用来烤也可以,但是宋清欢觉得连日赶路,缺水缺营养,喝鱼汤才最好。
温词安的两个弟弟不会弄,过来请教宋清欢,宋清欢手把手教了他们。
温词安继续用布捂住口鼻,装作病号的样子。
宋知言看着这一切,思前想后,最终禁不住饥饿的折磨,在宋清欢盛起鱼汤给梁佩华还有三个弟弟拿进帐篷的时候,说出了自己的请求:
“清欢,能不能借点鱼汤跟果子给爹爹?爹爹以后还给你。”
这一次,他不敢再用父亲的身份压她。
宋清欢在帐篷里用宋知言能听到的声音问梁佩华:“娘,您说这鱼汤,给不给他?”
“给什么给?官差每日分派的吃食,虽说不能吃个十成饱,但是也饿不死。
那年我生思安,没奶,听家里的黄妈子说喝鲫鱼汤能下奶,我让厨房给我做,你爹听信那狐媚子的挑唆,竟然将黄妈子给我炖的鱼汤端给了她。”
梁佩华一边说着自己的遭遇,一边大口喝汤。
宋知言在外头听到了这句话,赶忙出口替自己辩解:
“娘子,几时有这样的事情?我堂堂将军府,还能少了你的鱼汤?你莫要诬赖我!”
“我可没那闲心诬赖你。从前我不发作,是为了几个孩子。
如今我儿清欢顶顶能干,咱们又都是流放之身,我无须再忍。
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别来抢我跟孩子们的吃食。您是常胜大将军,山在这,果子在这,鱼也在这,您自己没手没脚吗?
整日里只会盯着儿女的锅里有没有吃的。
您还是个男人吗?”
梁佩华还是了解宋知言,打蛇打七寸,这番话一说出口,宋知言得消停十天半个月。
宋知言最不喜别人说他不是个男人,他位居大将军,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何时不是个男人模样?
宋知言扭头走了,他打算自己上山找吃的。
梁佩兰看到宋知言两手空空回来,哪里有鱼汤的影子,甚至连半个果子也没要到。
正要发作,她脚底下似乎有些冰冰凉凉的感觉,还在动。
该不会是蛇吧?
奈何她没有火把,凭着四周的微弱火光,根本看不清楚。
周围的人都在吃果子,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