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思安软绵绵地靠在温词安怀里,双眼紧闭,毫无意识。
于维荣和于维生正跪倒在地,不断向温词安磕头求饶,他们的额头都磕出了鲜血,但仍然不敢停止。
温词安眼神冷漠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透露出一丝不屑与嘲讽,仿佛对于维荣兄弟俩的行为感到无比厌恶。
“思安,思安……”宋清欢一声声焦急地呼唤着,仿佛要将那沉睡之人从无尽的黑暗中唤醒。
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模糊了眼前的一切,但她却不敢眨眼,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微的动静。
“宋姑娘,令弟被打晕了,人无碍。”温词安不忍看到宋清欢难过,赶紧把宋思安的情况告诉宋清欢。
宋清欢抹干了眼泪,像看着死人一般看向还跪在地上磕头的于维生跟于维荣。
于维生的右手手掌似被人捏碎了,于维荣双手双腿都被打断,可他们为了活命,不停求饶,身上的疼痛比起活命来,简直不值一提。
看到他们的伤,宋清欢低低的在温词安耳边说了声谢谢。
吴大富跟赵三保赶到了马棚。
两人看到地上的两个伤员,饶是他们见惯了伤痛,此时也被于维生两人的伤口吓到了。
于维生的右手被捏成了肉沫,这得是多么强悍的力量才能做到的啊?
对于一个书生来说,右手废了,前途也就毁了。
依玉国律法,身有残疾者不能参加科考。
于维荣的双手跟双腿,骨头也被敲碎了,绝无恢复的可能。
这两人,不但前途没了,如果身体不够强健,命恐怕也得丢在路上。
赵三保跟吴大富交换了眼神,由吴大富出面问询事情的缘由。
“吴大人,我说,我先说。”于维荣不住地磕头,原本就已经磕破的额头此时更是雪上加霜。
他只想求得一个活命的机会,“是他,都是他指使我做的,真的跟我没有关系啊!求您明察啊!”
于维荣一边指着于维生,一边声泪俱下地哭诉着。
到了这种生死攸关的时候,什么兄弟情深都已经不重要了,自己的小命才是最要紧的。
“你别把污水往我身上泼!”于维生气得跳脚,他怎么也没想到于维荣会在这个时候反咬一口,“明明就是你自己熬不下去了,想偷宋清欢的钱,来找我想办法。”
你在大街上偷了宋姑娘的钱袋子,把银子换成了石子,独吞了那笔钱,我一文钱都没拿到,现在还想让我来背黑锅,你这狼心狗肺的东西!”
于维生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于维荣,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堂哥竟然会如此卑鄙无耻,为了自保而出卖自己。
“我承认,是我想偷宋姑娘的钱袋子,可是绑架宋姑娘的弟弟,这个主意可不是我出的!”于维荣想把掳人的罪证撇清。
“你!你休要血口喷人啊!我一个堂堂正正的书生,饱读圣贤之书,哪里敢做出如此卑劣之事?
掳人这种事情,完全就是你出的主意!你这个衣冠楚楚、人面兽心的家伙,简直就是个阴险狡诈的卑鄙小人!”
于维生此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脸色涨得通红,他再也无法保持往日里文质彬彬的形象,像个市井泼妇一般破口大骂起来,他的声音尖锐而刺耳,充满了愤怒和怨恨。
“我的主意?我只想偷钱而已,没偷到,我本就死了这条心,是你,你说绑了宋大公子,威胁宋姑娘拿钱来赎,不然就把宋大公子杀了!
你说你见不得宋姑娘活得自在,这话,是不是你说的?你可敢对天发誓?”
于维荣彻底撕破了脸,两人对骂了起来。
宋清欢眼底是冰冷的杀气,于维生,留不得了。
赵三保跟吴大富听着于维生两人的对骂,又低声问宋清欢:“宋姑娘可有丢失银钱?”
“并无,那人想偷钱被我察觉了,他偷去的是装满石子的钱袋子。”
赵三保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发生在流放途中的凶杀案件,理应由当地官员负责处置。
与吴大富一番商议后,赵三保决定派人将于维生和于维荣五花大绑起来,并押往景县的县衙。
宋清欢则恳请李墨武和温词安协助将宋思安护送回房歇息。
她目光扫过于家人,只见沈凝雪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最里边,宛如一具没有灵魂的美丽躯壳,令人无从知晓她此刻内心究竟在思索些什么。
而于维文的家人们则愁眉苦脸、唉声叹气,不断地咒骂着自家命运多舛。
此外,于家四房更是对于家大房充满敌意,认为正是由于维生才断送了他们儿子的大好前程。
回到房间后,宋清欢仍然沉浸在刚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之中,心情久久难以平静。
她坐在床边,对温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