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丘,高十八万五千仞,上达天厅;渊入万丈,下得地府十八层。
那样一座只得神仙出入之地,浮生与舅舅足足寻了两个半月。终于到了轩辕丘下,浮生早已不是两个半月前的浮生了。一路的荆棘刺破了阿爹的袍子,刺得她满腿是伤。原本包子一般又白又圆的脸蛋,已被饥饿生生削尖了下巴,只剩下双眼还是圆溜溜的,却也是深深陷入了眼眶里。
背上的舅舅,还好没怎么饿着,已经不再那么虚弱了。若不是一路上舅舅同浮生说说话,她怕是也撑不到这里。
“来,舅舅张嘴。”浮生将最后一块干粮塞进舅舅嘴里,眼看着舅舅吧着小嘴,浮生也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她已经三天没找到野果了。
看着这个为了自己被饿得已不成形的小姑娘,白犬心理真不是滋味。但他又能怎样?他现在连个人族都算不上,最多能称上个半人半犬的东西,又如何能保全自己保全浮生?白犬只有不停的安慰自己,快到了快到了。到了轩辕丘见到了玄泽上仙就好了。
这边白犬还在不停安慰自己,突然只觉得世界颠倒,身体失重,他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不,不对!白犬撑着快要散架的身子,努力挣扎着站了起来。眼前的浮生已晕倒在地,再也撑不下去了。
“起来呀!你不能死在这里!”白犬四只爪子强撑着走到浮生身边,嘴里不自觉的发出呜呜声,“已经到了轩辕丘,你怎么能就这样死在轩辕丘下!”
白犬不停的用脑袋推着浮生的脸,想将她抬起。可一尺来长的小狗怎能抬得动人,白犬再怎么努力也是徒劳。
就在浮生快要失去意识的瞬间,隐约看到那个小小的影子跑开,“至少我已经将你带到轩辕丘了,你走了也好。我再帮不上你了… …”
待浮生再次睁开双眼,已经是第二天之后的事了。
只感觉右手像被针扎了一样,疼痛将浮生从梦魇里生生拉了回来。
眼前一片虚无,唯有舅舅的小脸还趴在自己身边。舅舅正用自己小小的狗牙努力咬着浮生的虎口。
“舅舅,你没走!”浮生一把搂过舅舅将他抱在怀里,开心的直发抖。那个时候明明已经做好了他离开的准备,但突然发现舅舅还在身边,浮生依然开心极了,因为她再也不是一个人了。那种被一而再、再而三被撇下的滋味她受够了。
“哎哟!你弄疼我了!”听到舅舅的鬼哭狼嚎,浮生才不舍的放下他。怎么这一晕,醒来看到舅舅鄙夷的眼光都觉得变可爱了呢?
浮生轻轻放下舅舅,抬头环顾四周才发现自己所处之地已不再是野外了。原来自己身上正盖着一床暖暖的被子,身下的床也是暖洋洋的。抬头打量着四周,简简单单的四面墙,不远处的一张桌子上正放着热气腾腾的粥。看到这里,浮生立马就忘记了身体的疲惫。
浮生连忙掀开被子跑到桌边,唾沫在口中都咽了三四下了,却不敢动手,只能转头撅着嘴可怜巴巴的望着舅舅。
都饿成这样了,还是懂得礼数的。看来这孩子的父亲教的不错,“吃吧,那老头不在。”舅舅从床上跳了下来,慢条斯理的走到桌边。
得到了舅舅的同意,浮生立马捧起碗来大口大口的喝着,毕竟这么久没见着热食了。
那么大一碗粥被浮生三两口就喝了个底朝天。白犬连眼皮都还来不及眨一下,粥就被她变没了。这还是个小孩子吗?
放下碗,浮生意犹未尽的舔着嘴唇,过了好大一会儿才想起了正事,“舅舅,这是哪儿?咱们怎么来这儿的?”
白犬忆了忆当日的场景:浮生晕倒后,自己也是用尽了最后一道神力引来了狼族领路,才找到最近的道友仙家。本以为只是轩辕丘下的一个小土地,没想到还是个散仙。
“就是路过的樵夫救了我们。”白犬没有细细去解释,看浮生那个呆样,连父亲死了也不会哭,一定是个笨蛋,三两句打发得了。
“嗯,”天生习惯了信任的浮生,忠诚得比白犬更像只小狗。反倒是白犬自己,精得像只狐狸却不自知。
“怎么?醒了?”一个低沉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一人一狗的对话。突然得让浮生浑身一抖,不自觉得向舅舅身边靠去。
推门进来的是一位中年男子。长衣长袍,一身的灰色,腰间别着个不大不小的酒葫芦,长长的发散散的披在后面,一只木箸松松的束着,和舅舅口中的樵夫,差距好大呀。
但是无论怎样,救命之恩大过天,即使是一碗粥,那以后也是得用一袋米来报的。
浮生怯生生的走到男子面前,双手抱拳作了个揖,“谢谢先生的一饭之恩,浮生今后定当报答。”边说着浮生将舅舅也拉到了身边,轻轻将舅舅的狗头也按了下来,这个恩情一人一狗都承下了。
浮生是承了这一饭之恩,舅舅却极不情愿的撇到一边,呲牙咧嘴的不准浮生再碰自己。
“呵,”刚入门的男子瞧了瞧他俩的做派,倒是没放在心上,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