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天也渐渐黑了下来,柳姐将吴穗岁送到了门口。
“穗岁,把这些事和你说出来,我心里轻松多了,我已经好久没像今日一样和别人聊过天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让你听我啰嗦了那么久!”
柳姐一脸愧疚地说道。
吴穗岁见状,连忙摆手道
“不不不,我可不觉得柳姐你啰嗦,你能信任我,把心里话同我讲,我是打心眼里觉得高兴!能交到柳姐你这样的朋友,更是我的荣幸!”
柳姐听到这话,看着吴穗岁真诚的眼睛,突然笑了一下。
“穗岁,你真是个特别的姑娘,能交到你这样的朋友我也很高兴!等我从京城回来,我亲自给你做一套衣裳!”
“好啊,柳姐,我等你,你可不要食言哟!”
吴穗岁笑得开心,柳姐的爽朗大气让她很舒服,和这样的人聊天,嘴角总是会不经意扬起!
离开的时候,吴穗岁已经走出了好长一段路,可是,不知为何,她总想回头再看一眼她们,而每次回头,柳姐和柔儿都还在那里!
柳姐一直笑着朝吴穗岁挥手告别,柔儿则是躲在她娘亲的身后,怯生生地看着。
吴穗岁走之前,柳姐已经给她塞了院子的钥匙,是该有多信任她啊!
因为身上没带那么多银两,她甚至没来得及给柳姐租金,就提前拿到了院子的钥匙。
吴穗岁只希望,老天爷不要再和这对母女开玩笑了,让她们得偿所愿吧!
等她回到小学堂,大爷早已经在牛车旁边等了许久。
“吴姑娘,你找到合适的院子了没?我找了一圈,天黑看不清了才回来的,都没问到一个,不是有人提前占了,就是价格贵得吓人!”
“租一个院子居然要三十两!这不就明摆着乱开价吗?太乱来了这些人!”
吴穗岁听着大爷的吐槽,心里却一直在想方才的事情,于是就随口回了句
“没事,我已经找到了,天都黑了,我们快赶回村子吧!”
“找到了啊?行,找到了就好,哟,天都黑了,今日真是太晚了,确实得快点了!”
大爷说罢,掏出了油灯,点燃后,用一只手拎在额前,另一只手则操控着牛绳,在伸手不见五指的黑夜里,开始驱车往回赶。
一路上,黑漆漆的草丛让大爷十分紧绷,一边赶着牛车,额头上不断冒出细汗,好像怕下一秒会从草丛里钻出什么东西似的!
吴穗岁不像大爷那样提心吊胆,反而觉得静悄悄的环境,加上牛车缓缓前进的速度,让她格外犯困,眼皮子几乎都要打架了。
就在她躺在牛车上几乎要睡着时,大爷的声音突然从前面传来
“吴姑娘,你别怕啊,我年轻的时候也经常走夜路的,这条路其实挺干净的,没什么脏东西!很快就能到村里了!”
在吴穗岁看来,大爷肯定是害怕了,才想着找她说说话,壮壮胆子。
于是,她也十分配合地回应道
“嗯,好的,大爷,您经常走就好,这样我就放心了!”
谁料,接下来的大爷却突然像是打开了话匣子,开始滔滔不绝地和吴穗岁聊起天来。
吴穗岁为了不让大爷害怕,只好强撑着困意回应着他,时不时“嗯”一句,大爷似乎也没太在意她有没有答应,只是自顾自地说着话。
“这附近草药多,当时很多人来这里采草药的,为了能抢过别人,甚至有些妇人会在晚上打着灯来采,我那时赶车经过,总能看到山林里面有像萤火虫那样的点点灯光呢!”
“只是,近年来,这附近就没人再来过了,因为啊,当初有一个妇女晚上在这附近采草药,脚踩空掉到悬崖底下摔死了!”
“打那以后啊,附近的村民都说,晚上来这采草药的时候,总能听到有女人哭的声音……”
大爷说着说着,却突然发现,话头有点不对劲了,立刻抿住了嘴。
吴穗岁却来了兴致,连忙坐起来追问道
“大爷,然后呢?最后发现是谁大半夜在这哭了没?该不会真是……”
“哎哟,呸呸呸,吴姑娘,这话可不兴乱说!”
“会触霉头的,快呸呸呸!”
大爷听到吴穗岁的话,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慌乱地扫视了一眼四周后,连忙出声打断道。
吴穗岁看大爷汗流浃背的样子,努力憋住不笑,那玩意也就能骗骗像大爷这样封建胆小的人了,她可不信!
她心里正这样想着,不知道突然从哪里刮来了一阵大风,噗的一声就把大爷手里的煤油灯吹灭了!
牛车随即停了下来,紧接着,大爷颤抖的声音立刻传遍了整个山林。
“哎哟,我的天老爷啊,我一把年纪了,可经不住这样折腾!”
“我这一生勤勤恳恳,从来没害过谁,你冤有头债有主,别找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