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亲事,早在这个时候,爹爹和娘亲,就已经定好了?
“春梅,”谢咏薇看着镜中春梅的脸,嘴角轻轻勾起一个笑,“关于爹娘给我定亲的事儿,你是从何得知啊?”
“嗯”春梅偏头抬眼看向上方,眉头皱着,像是在思考。
“诶,”春梅轻轻啧了一声,眉毛向下压,瞧起来懊悔不已,嘴里咕哝着,“前儿在哪处听的来着?怎么现在忘了?”
“哪有这事儿,”冬青从外头打帘进来,眼角挂着笑意,“夫人和老爷才没有给小姐定亲呢。”
谢咏薇稍稍侧身,看来冬青知道不少。
“冬青,”谢咏薇笑道,“听你的口气,很笃定嘛,是不是知道什么内幕消息。”
“小姐抬举了,哪有什么内部消息。今日呀,老爷和夫人的确在商议一位小姐的亲事,但那不是您的,是夫人娘家那边一位适龄小姐的。”
“哦,”谢咏薇抬眸,难得的有了些兴致,弯唇恬静一笑,“是哪位小姐?”
前世,谢咏薇在像现在这般大的时候,满心满眼都是蒋宇,天天都想着如何讨他欢心,根本无心与京城中其他公子小姐交流,故而完全不知道京中哪些人与自己沾亲带故,更没有什么知心朋友。
今生,谢咏薇决定还是多搭几条线。
都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反正娘亲家小姐跟自己也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与其把人家晾着不管,不如看看能不能尝试和她交好,说不定就此收获一个知心好友。
“小姐,准备谈婚论嫁的,是表小姐傅宁宁,”冬青面上挂着笑,眼睛里闪烁着幸福光芒,“表小姐正是嫁人的年纪,样貌周正,家世又好,老爷和夫人为了给她物色一个如意郎君,可是费尽了心思呢。”
“噢,她父母对她亲事不上心吗?”
谢咏薇看着镜中自己,整理了一下头顶步摇,状似无意说道。
“这个嘛,”冬青皱一下眉,轻轻向前一步,几乎是与谢咏薇咬耳朵般说道,“表小姐父母这些年来一直想要男孩,而对表小姐不大上心。他们久久不给表小姐议门好亲事,夫人看着着急,便将这活儿揽了过来。”
谢咏薇无奈笑一下,娘亲的确是个闲不下来,爱管事儿的主。
“你与我说说,”谢咏薇停下手中动作,侧头直视冬青,“这表小姐心情如何?可什么特长?”
“这个嘛,”冬青面上笑意盈盈,“我还是在小姐去医仙谷路上和您说吧。”
谢咏薇下意识看一下外面天色,天大亮,时间已经不早了。
“行,咱们路上再说。”
用过早饭,再次确认行囊没有漏拿,和父母拜别后,谢咏薇坐上了前往医仙谷的马车。
虽说她没有打探他人隐私的习惯,但对于这个表小姐,谢咏薇还是怀揣着好奇。
为了方便听,谢咏薇特地把冬青接上马车,让她坐在自己身边讲述表小姐的事儿。
“表小姐也是可怜,”冬青轻叹一声,“出生之前,大夫看脉都说是男孩,傅家上下,欢心不已,早早备好了各种男孩所用之物,结果一出生,是个女孩儿。”
马车碾过路面石子,微微晃动起来,车窗边上淡蓝色绐纱被风吹得飘起,如梦如幻,像是一个华而不实的虚影。
谢咏薇轻眨下眼,嘴角勾起一个苦笑。
傅家这些年来,一直没有男婴降生,听冬青说,傅家家主找了各种大师,用了各路方子,却总不见有效。
后来不知是哪里传出消息,说是傅家小姐傅宁宁天生克男,这才导致傅家这些年来没有男孩诞生。
也不知傅家家主怎会信了这番离奇说辞,当即找人,不顾夫人苦苦哀求,连夜将傅宁宁送到乡下庄子。
而只是说来也奇怪,傅宁宁被送走后,傅家两房小妾连着生下儿子。
近日,恰逢傅家大公子十岁生辰。傅宁宁生母趁傅家老爷高兴,向他提及送傅宁宁回府,傅宁宁这才得以回到京城。
否则,傅宁宁现在还在乡下庄子里待着。
谢咏薇没说什么,她轻轻端起桌案上茶水,手捧白瓷杯,缓缓吹开上头浮沫,悠悠啜饮一口。
听冬青说,傅宁宁生母虽为傅家主母,但因为只生养了这一个女儿,在家中没什么发言权,地位甚至比那两个养了儿子的小妾低。
傅家主母这些年来娘家势力败落,对傅家助力不再似往日大,肚子又久久没有动静,故而惨遭老爷冷落。
傅宁宁生母娘家没落,她和傅宁宁又都不得傅家家主欢心,难怪傅宁宁年纪虽长,但婚事迟迟没有定下来。
谢咏薇轻按一下太阳穴,不过,娘亲这又是操什么心呢?
难道想着给傅宁宁谋一门好亲事,往后傅宁宁可以感激她么?
谢咏薇承认自己这么想有些冷血,但自己毕竟和这位表姐并没有实际上的交集,对她的印象仅停留在冬青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