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你还没发现吗?”苗疆蛊王迎着张副宗主的视线,刻意往蒋宇那里偏了一下,继续循循善诱,“其实你的实力,与蒋宗主可谓大差不差呀。”
蒋宇呼吸一窒,他想抬头怒瞪苗疆蛊王,更想开口,让他“闭嘴”!
但,此刻体内不断被抽走的内力告诉他,自己做不到。
“你们正副宗主之间究竟差的是什么,张副宗主可得好好想想。”
“什,”张副宗主瞥了下低头不动的蒋宇,声音虽小,却有些急切,“我永远忠于蒋宗主,前辈,您的挑拨离间是不会起效的。”
“小伙子别急嘛,”苗疆蛊王双手一背,头微微扬起,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你真觉得你俩实力差距很大么,其实你心里也不是这么想的吧。如今,你只是碍于旧主人在眼前,不好意思听下去罢了。”
被点破心中隐秘,张副宗主颇有些羞恼,移开视线,不再与苗疆蛊王对视。
他此刻内心迷茫不已。
自己真的,不如讲宗主吗?或许蛊王前辈所言,也并非,全无道理
何况,并非自己有意提及此事,是蛊王前辈提起,自己不仅没有表现得热衷,反而一开始还拒绝过。
自己也是没有办法,被迫旁听的。
张副宗主这么想,不禁轻轻抬眼,看向苗疆蛊王。心里某个蒙着灰的东西,“咔嚓”,发出一条裂痕。
随着几个呼吸,裂痕越来越大。表层蒙做伪装的灰簌簌掉落,慢慢显出里头真容来。
张副总主呼吸轻轻一窒,鼻尖涌上一股酸涩。他连忙低下头,几个深呼吸,才止住眼里温热东西下落。
原来,是自己尘封已久的宗主梦,在心中,缓缓,破茧而出。
“张副宗主如此聪明,想必我不说,你心里也猜到了吧。”苗疆蛊王悠悠开口。
“拉开你们之间差距的,不就是那把玄剑么?”
张副宗主心狠狠一跳,目光下意识看向蒋宇,眼神悄悄在他身上逡巡,默默寻找那玄剑的身影。
他瞳孔轻轻缩一下,眼神中不由自主流露出喜悦。
那柄玄剑,此刻被蒋宇握在手中。张副宗主站的离蒋宇近,故而也能感到玄剑气息。
按理说,玄剑被主人所握,气息应是温顺平和才对,但,此刻玄剑状态十分诡异,它非但不平静,反而周边爆发着一股暴虐气息。
张副宗主盯着那幽黑剑身,寒毛轻轻倒立。他能感觉到,这柄玄剑,此刻,正在疯狂吸取蒋宇的内力!
张副宗主既惊异又疑惑。
是自己感觉错了么?蒋宇明明是玄剑主人,玄剑应该是帮着他吸取他人内力才是,为何现在,它,居然在向蒋宇索求内力?
加之蒋宇此刻脸色苍白,又身负重伤,刚刚扛完龙吟尊者那一剑,身上内力必定所剩无几。
连张副宗主都能看出来,蒋宇此刻近乎强弩之末,身上内力都要被榨干了,而他,居然还能允许玄剑吸取他的内力?
“张副宗主,”苗疆蛊王好似看破他的疑惑,虽语调颇有些阴阳怪气,但总归开始解释起来,“是不是觉得很疑惑?作为玄剑的主人,在身负重伤之时,居然还要用内力去供养的这不知好歹的剑,是不是很奇怪啊?”
张副宗主眉头紧皱,嘴唇抿了下,他极速侧头,避免与蒋宇对视。
但迎着苗疆蛊王毫不遮掩的视线,张副宗主终究还是快速点了下头。
“其实啊,这就是这玄剑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了。”
张副宗主本就对这玄剑极其在意,此刻一听有关于玄剑的隐秘消息,再也顾不得在蒋宇面前装老实听话。
他急切抬起头来,刻意忽略蒋宇恶毒视线,定定凝视着苗疆蛊王,眼神灼灼。
他终于再次低下头,双手拱在胸前:“还望蛊王前辈不吝赐教。”
“感受一下那柄玄剑吧,它是不是已经暴虐的不像样了?”
张副宗主下意识再往那玄剑处看一眼,正巧见玄剑剑身一半没入地上,一半露在夕阳中的模样。
玄剑此刻气息更加暴烈,周围已缠上一层淡淡黑气。张副宗主眼睛不自觉睁大,呼吸放轻了些,几乎是屏息凝气看着那剑。
那剑即使被蒋宇插在了土中,却仍是不安分。剑身剧烈晃动着,它像得不到满足的巨婴,正放声哭喊着,想使尽吃奶的劲儿,突破某种束缚。
蒋宇此刻双手握剑柄,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蓦地将头抬起,直直撞入张副宗主视线,把张副宗主吓了一跳。
蒋宇此刻眼神猩红,面上一点血色也无,唇上有鲜血凝固,呈现诡异暗红色,看起来竟不像活人,而像,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张副宗主一与他对上视线,立马离开了眼睛。
他不自觉后退一步,与那恶毒眼神对视一瞬间,一股凉意直接从骨髓中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