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舟樾想了想,点点头。
算是默认了李廷鹤这番话。
现在大顺国看似是第一大国,实际内里空着,不宜透支。
眼下三国成三足鼎立之势,局势微妙,牵一发便是动全身。
伶舟樾喝着汤,目光四处飘忽。
“我就是说着玩玩的,你别放在心上。”
李廷鹤一眼看穿她那点小心思。
不得不说,现在的伶舟樾和之前比,没那么爱好和平。
人咬她一口,她能咬一百口回去,眦睚必报,百倍奉还,心眼小着呢。
“嗯,我懂你的意思,一会儿进宫,我会和皇上商量商量。”
伶舟樾喝汤动作一顿,杏眼茫然。
“商量什么?”
“看看怎么打巫雨国啊。”
伶舟樾的头摇得比拨浪鼓还快。
“都说了我是开玩笑的,他们觊觎的是我族的东西,跟大顺没关系。
皇上又怎么可能会为了这么一点小事就跟巫雨国大动干戈?”
想到李廷鹤手里几十万大军,伶舟樾一个眼刀甩过去。
“你也不许威胁皇上。”
李廷鹤勾唇笑微微一笑,笑里渗出几分邪气。
“你都是我的人了,你的事,自然是我的事。”
伶舟樾看他是真想搞事情。
但她可不想被皇上记恨上。
她本来就挺烦皇室那些人,更不想和他们扯上关系。
她横眼睨向李廷鹤。
李廷鹤瞬间懂了她的意思,嘴上求饶。
“行行行,我听你的。”
李廷鹤端起旁边的茶抿了一口。
毫无疑问,想要动巫雨国,就要想办法牵制炽炎国。
听说最近炽炎国内似乎也不太平,倒是可以拿这个做做文章。
……
转眼天色渐晚,天边的云仿佛被火烧一般通红。
伶舟樾任由丫鬟给她打扮,哀怨的看向自己头顶的白玉头冠。
白玉头冠质地通透,垂下的流珠一颗颗都是羊脂白玉打磨攒成。
华丽又不失简雅。
但重也是真的重。
她的目光在好几个端盘里的头冠上转来转去,陷入两难。
李廷鹤进来,头上玉冠芳华沉敛,一身玄衣华服,金丝镶边,低调奢华,贵气不可方物。
“怎么?都不喜欢?”
“是太重了。”伶舟樾语气哀怨。
可她也不知道宫中晚宴这种场合,不打扮得隆重些,会被人说闲话。
说她被李廷鹤不重视都是轻的。
怕的是别人说她不把皇室放在眼里。
这岂不是会给李廷鹤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李廷鹤摘下她头顶的白玉头冠,放到端盘中,挥手让人连同其他的头冠一起抬下去。
他拿起桌上摆放的钗环,插入她鬓发,又以其他轻巧的小饰品点缀其间,既不显得太过素雅,也不显得太过张扬。
“这样也挺好,头舒服点了吗?”
伶舟樾看着自己头上的饰品,倒也中规中矩。
“嗯。”
“走吧。”
李廷鹤自然而然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出门。
坐在马车里,街道上的喧闹传入耳中。
她掀开窗帘望向外面。
现在已经是黄昏,外面的人却是不见减少,街道上还拉起连串的灯笼和彩带。
“不过是两国使臣过来,有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吗?”
“今日也是大顺国的建国之日,你说有没有必要?”
伶舟樾神色微怔,眼底光芒流转半息,转瞬又沉没在浓郁的漆黑中。
大顺国的建立,也代表洛戎族复仇的成功,同时也是他们被皇族李氏奴隶的开端。
对洛戎族来说,这个日子说不上来到底是好还是坏。
李廷鹤注意到她沉下去的脸色,一眼看出她的心思,把剥好的提子放到她嘴边。
“都已经是过去的事了,至少现在,你是自由的。”
伶舟樾一口咬进嘴里,提子的酸甜到了她嘴里,却是浑然无味。
“就只剩我一个了吗?”
“也还有少量的洛戎人健在,你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
“哦。”
伶舟樾的情绪一点也提不起来。
李廷鹤拉着她靠在自己身上,继续给她剥提子。
两人沉默着,直到进了宫。
宫宴安排在宣政殿。
李廷鹤是摄政王,他的位置靠前,仅次于皇上。
伶舟樾自然是跟着与他同坐一桌。
官员携家眷陆陆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