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的小女孩,买下她兜在围裙里剩下所有的花,又在隔壁即将关门的老古董店里买了一个轻便而美观的藤条花篮,用她所有的审美技能插了一篮子花团锦簇。
布雷斯把花篮和消费一起递给餐厅的服务生之后,又带着哈莉特到泰晤士河边去了。
泰晤士河是伦敦的标志,从前工业革命的时候,泰晤士河几乎被工业废料染成了黑色,不过现在所有人都明白过来了,河边也成为能够让人散步的好去向了。
“我之前有写过,在河的对岸放烟花,然后在恰到好处的时候给她披上外套。”哈莉特掰着自己的手指回忆着接下来的计划,布雷斯用一种难以理解的目光看着她,这使她不得不停下来,“怎么啦?”
“你看了那么多浪漫爱情电影,这些桥段又是你亲自选出来的,难道你喜欢这样的追求方式吗?”
哈莉特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着布雷斯:“我当然选的是温妮莎最喜欢的。从电影院里女性观众的反应就能看出来啊。”布雷斯恍然大悟,懊恼地只想敲自己的脑袋。
“那么你喜欢什么样的爱情故事?”
哈莉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在河边的护栏上俯下身,仔仔细细地检查着河对面在烟花之间穿梭的人们。他们正在做燃放之前最后的检查,哈莉特看得津津有味,好像今天要给温妮莎放烟花的是她本人一样。
布雷斯没有等到他想要的答案,也觉得现在好像不是时候,他远远地看见凡先生带着温妮莎走到河边,用手背碰了碰哈莉特的胳膊示意她往那边看。
“好啦,我们的任务完成了,现在就等着功成身退了。”哈莉特指指去破釜酒吧的方向,布雷斯点点头把两只手滑进口袋里,慢悠悠地跟着哈莉特走着。
“才一次约会是肯定不够的,”哈莉特一边蹦一边往前走,看起来心情好极了,“还有第二次第三次第无数次。一定要凡先生自己领会怎么做才行。”
哈莉特停住脚步,回过头给布雷斯展露出一个漂亮的微笑,可惜被奔跑的行人撞了个趔趄,差点摔倒在路边。布雷斯急着把哈莉特扶起来,检查她的身上是否受伤,哈莉特却心不在焉地抬头眺望着远方,那是泰晤士河岸的方向。
烟花已经点亮了半个夜空,在布雷斯担忧的头顶爆出绚烂的光华和色彩,麻瓜们却争先恐后地背对着这样美丽的鲜花奔跑过来,脸上都是惊惧的表情,哈莉特从布雷斯喋喋不休的询问中挣脱出来,抓住一个逃跑的麻瓜:“先生,请问河岸那边发生什么事了?”
那是一个魁梧有力的麻瓜,就算被哈莉特抓着也没有停下脚步,拖着哈莉特一边喘气一边告诉她河岸边有危险,然后就甩开哈莉特自己逃命去了。
哈莉特和布雷斯用尽自己全身的力气逆着人流向河岸边疾驰而去,他们看见了,那些完全属于魔法世界的光芒,那些形状像闪电一样的魔法驱使着软弱的麻瓜们四散而逃。
一边是一个衣衫褴褛胡子拉碴的中年男性,他的手里拿着温妮莎的魔咒,另一边是互相扶持着的温妮莎和凡先生,他们凭着温妮莎的无杖魔法造诣撑到现在。
“哈莉特,快,你的魔杖借给我!”布雷斯心急如焚,哈莉特又何尝不是,但是她手里的魔杖一根是父亲的,绝对不能外借,一根又是没有杖芯的魔杖,只有她一个人能用。哈莉特说不出拒绝的话,只是拿出父亲那根更为强大的魔杖,一头扎进战局里。
布雷斯把自己的魔杖扔给温妮莎,然后也企图冲进战局里,至少把凡先生拖过来。
中年男性在看到冲入战局的哈莉特的第一眼停顿了半秒,这让原本处于弱势的温妮莎窥见机会丢了个缴械咒过去。没想到的是对方的魔法远远凌驾于温妮莎之上,只挥了挥手就把缴械咒冲着温妮莎弹回来,布雷斯原本猫着腰想要拉走的凡先生,见到红色的咒语冲着温妮莎俯冲过去,二话不说把布雷斯甩在地下,自己挡在了温妮莎跟前。
任何人都无法估计一个缴械咒对普通麻瓜的伤害,喷涌而出的鲜血让中年男子完完全全地停了手:“我只是想要一根魔杖。”他的言语满怀歉意,哈莉特可不这么觉得,但是即便是用了父亲的魔杖,也不能让她成功地石化眼前这个危险的因素。
假装十分抱歉的中年男子还是带着温妮莎的魔杖逃走了,只留下跪在凡先生身边的温妮莎。
“止血咒语,有没有什么止血的咒语。”布雷斯无助地用他已经被染得红透的双手捂住凡先生胸前的伤口,哈莉特也跪在身边,把随身小包里的东西全部倒在地上,有小记事本、有折成小块的羊皮纸、有一颗流光溢彩的珠子,就是没有白藓。
布雷斯也把自己的和温妮莎的甚至凡先生的口袋都翻了过来,没有,没有白藓也没有麻瓜的止血绷带,什么都没有。
凡先生的脸上已经不剩下一丝一毫的血色,哈莉特从不知道一个人可以变得这么苍白。他用力抬起自己的手指,那上面布满了半凝固的粘稠血液,他抬起他的手指,放到温妮莎正从脸颊上滑落的泪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