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曜几人神色各异,躬身奉承,“父皇正值壮年。”
众臣附议,“皇上正值壮年。”
南轻无声冷笑地看着这一君臣和谐的场面。
齐胤笑了笑,赐婚一事也就此翻了篇,宴席正式开始。
金碧辉煌的殿中,歌舞升平,器乐鼓奏,一片祥和的模样,仿佛刚刚的一切不过幻想。
闻笙垂着眸,心想果真如她猜想一般。
赐婚本就是个幌子。
宴席上,以武将为首的朝中大臣纷纷前来祝贺南将军凯旋而归,南辰夫妇一一回礼。
不时也有文臣前来,好不热闹。
南浔受不得这种氛围,只觉在一堆长辈面前,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跟着应承了几桌,就悄悄逃到一旁和姜时找了个空桌待着。
这个空桌,刚好一抬头就是闻笙的方向,因着刚刚那一出,南浔反而可以光明正大地欣赏美人。
“哎呀,祖宗,你可别看了,小心闻相再给你告一状,你爹就真要打断你的腿了。”姜时说。
南浔听了,给了他一剂爆栗,“你还说呢,你傻啊,皇上面前你也敢瞎喊,搞不好是杀头的大罪。”
“本身就是萧忱他祖父借题发挥,没能和你一起承担我都已经很内疚了,刚要还不站出来,那真不够义气!”姜时愤愤道。
南浔敬了他一杯,“够兄弟,来喝一杯!”
姜时挺了挺胸,“那是!”随后又笑道“不过你也真行,殿上这么多贵女,你偏就选了闻相之女。”
南浔听了,反驳道,“那咋了,让咱选,还不选个最好看的。”
“理是这么个理,但多少有点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哈哈~那可是名满盛京的才女,哪是咱这种人配得上的。”姜时实话说道。
“怎么就配不上?我偏就要娶了她,你就等着喝我俩的喜酒吧。”南浔看着闻笙,坚定道。
“啧~疯了。”姜时摇了摇头,只觉她想象过于美好,他可是看见了的,人家姑娘今日连个眼神都没给她。
但他显然不是扫兴之人,举杯笑道,“那我就,先恭贺新婚了?”
“谢了。”南浔笑得开心。
齐桓虽人安静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但余光却全是那人和别人说笑的模样。
想到上一世,姜时冒死也要为南浔收尸,他心头涌上一阵痛楚,借着一口酒才忍了下去。
“咳咳~”辛辣地口感呛得齐桓不住地咳嗽,一旁的齐曜见,嘲讽道,“呵~五弟还是这般柔弱,连口酒都不能喝,可真真是个惹人怜爱的美人啊。”
齐桓神色淡淡,不甚在意地擦了擦嘴角的酒,“臣弟再是柔弱,也应该比皇兄进自家姬妾房里,还需吃药强些吧。”
姜时听到熟悉的声音,猛然警觉地向齐桓的方向看去,便是不学无术,姜时也出自将门,耳力向来异于常人。
那是一个极美的男子,长眉若柳,身如玉树,仿佛是出自诗画中的仙人。
姜时微微一怔,那日赌坊之人是他?
齐曜听闻齐桓的话,大惊道,“你怎知!?”
事关男人颜面,他不过一刹便反应过来,低声骂道,“你休得胡言你怎知我房里的事!”
他面露阴狠,咬牙道,“哦~也是我忘了,五弟的娘亲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娼妓,你随了你娘,这思想里龌龊了些在所难免”
“那你娘又有多高贵呢?一个趁主子醉了酒,便爬了床的下等丫鬟罢了。”姜时端了杯酒,蹲坐在二人之间的空隙中,阴森森地问道。
谁人不知,北齐的大皇子,虽长非嫡。
齐桓身子一顿,屏息侧身看去,他没想,姜时会过来他身边。
姜时一脸傲然地朝他挑了挑眉,显然在说:看我的。
“姜时!”齐曜一脸的羞愤,他的出身,是他一生的耻辱,他最恨人提及。
姜时不屑看了他一眼,冷道,“你喊,你让所有人都再重温下大皇子的诞生,让皇上再想起那件如吞了苍蝇般恶心的事。”
说着,他语气稍顿,又道,“再提醒提醒皇后娘娘,她是如何在大婚当日知道了你的存在;也让你那远在冷宫,连人都见不得的娘亲,再感受一下,辱了南家人颜面的下场。”
姜时的言语如针刺般刺痛着齐曜的自尊,每个字都像是锋利的刀刃,揭露他人生的耻辱。
齐曜的拳头捏得紧紧的,指节微微泛白,他目光阴冷,透露出毫不隐藏的怨毒。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锐利地注视着姜时,“姜时,我与你无冤无仇。”
姜时耸了耸肩,“行侠仗义,乃英雄本分,你再这般小人做派,我让人把你的事写到话本子里,供全盛京的百姓观看。”
话落,他也不管齐曜再作何反应,拉起齐桓,就向外走去。
齐桓愣愣地跟着他,看着被他牵起的手,就仿